石崎理似乎能看穿野真未的想法,笑着说道:“说来惭愧,我的确削职为民,可我又走了捐官的路子,回来做官了。”
为了解决财政问题,朝廷早就允许捐官了,只是这种官,素来被官场不耻。
素有刚正之名的石崎理竟然会走上这条路,不仅让野真未哑然。
“也罢,总算回到官场,用心为百姓做事,一样可得万民敬仰……”
野真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怒吼打断。
“你该问问他!到底要给周人做多少事,才能还清捐官的债务!”
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渊理沙,野真未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还和周人搅合到一起了?”
“本朝是可以捐官,可买到的,无非是个官职,没有实权,看石崎理的样子,是得了实权,这可是另一笔花费,而且是一笔好大的花费。”
迂腐的野真未这次明白过来,石崎理若是投入伊织门下,不用捐官也能重回官场。
至于捐官,买实缺所需的银子,绝不是清廉的石崎理能拿得出来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北安第一狗大户叶天出钱。
“你投靠了周人?”野真未一脸震惊的问道。
“我生是北安人,死是北安鬼,岂会投靠周人,不过捐官买缺的银子,的确是叶天出的。”
“哼,拿了叶天的好处,还敢说自己不是周人的走狗?”
“银子是朝廷拿走了,我得什么好处?”
“你可以做官,这还不是好处?”野真未质问道。石崎理冷笑一声,“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是官迷,我做官,不为权势,只为澄清玉宇!”
对于石崎理的志向,只在乎官身前途的野真未和一心求名的渊理沙根本理解不了。
在他们看来,做官就是天下最大的好处,石崎理已经成为叶天的走狗了。
“算我瞎了眼,一直将你石崎理视为榜样,时时用你的事迹鞭策自己,没想到你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
对于渊理沙的痛惜,石崎理根本不在意,冷笑道:“你若真想成为我这样的人,岂会做到如此高位?说白了,你不过是用刚正为本钱,不断往上爬的蛀虫而已。”
“你胡说!”
“我是否胡说,你心中明白!”
人人常将石崎理和渊理沙放在一起谈论,称两人是北安双青天。可每次听到,石崎理都会勃然大怒。
人们都以为石崎理是嫉妒渊理沙能的高位,却不知道,石崎理发怒,是认为将渊理沙与自己相提并论,是对自己最大的羞辱。
在浑浊的北安官场,做一股清流有多难,只有石崎理自己清楚。
若渊理沙真是青天,定然会得罪无数权贵,又怎么可能在权贵上官的打压之下,步步高升?
世人愚昧,都被渊理沙这个窃名大盗给蒙骗了。
“你们如何想,本官不关心,本官只求问心无愧!”
“哼,你做了周人的走狗,也敢说自己问心无愧?来人,将这卖国贼赶出去!”被羞辱的渊理沙恼怒道。
“我看谁敢?本官乃是朝廷认命的玉鼎县断狱官!”看到石崎理拿出的官凭,两人不由一愣,最后,还是野真未这个官场老油条率先反应过来。
“本官身兼玉鼎县主簿一职,渊理沙更是陛下认命的玉鼎代军巡使,我两人取得一致,还不能把你一个小小断狱官赶出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