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琛眉峰微拧,握着她的手下楼。
“你要带我去哪?”时凝跟上他的脚步。
“饿了,陪我吃点东西。”
进入餐厅,两人刚落座,安奇就快步走了进来。
“沈总、时小姐,宋小姐也有话要转告你们。”
“什么话?”时凝立即追问。
安奇清了清嗓子,“宋小姐说,你们一个让我醍醐灌顶,一个让我茅塞顿开,还真是天生一对~”
时凝敛眸,“那她呢?她和慕枫也该是一对的……”
安奇叹了一口气,颇有感悟道:“还是单身好,爱情的苦真的太苦了。”
沈令琛将一份甜品,推到了时凝的面前,“尝尝,甜的。”
“看到舒情现在这样,我一点都吃不下……”时凝惆怅不已。
“我说过只要乔世轩一死,宋舒情的困境不难解。”沈令琛笃定道。
时凝没有要动勺子的意思,“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解。”
沈令琛挑眉,“怎么说?”
“刚才她挨了一巴掌,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认识的那个舒情,早就扯头花打回来了。”
“那是因为这一年半,她遭遇了数不清的家暴。”沈令琛解惑道。
时凝震惊地睁大眼,“所以那天乔世轩给我看的视频,并不是他授意许屿白打舒情,而是……家常便饭?”
沈令琛看了眼她面前的碗,沉声问:“边吃边听?”
时凝点点头,拿起勺子就开始往嘴里塞。
沈令琛瞥了眼安奇,“你说。”
“是,沈总。”
安奇应声后,如实相告:
“时小姐,许屿白在新婚之夜,就卸下了他一直以来‘小奶狗’的伪装,露出了真面目。”
“当晚,有佣人听见新房砸摔的声音,就上楼偷偷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家暴宋小姐。”
时凝握着汤勺的手紧了紧,“舒情没有反抗?”
“反抗了,但男女力量悬殊,她一反抗,许屿白就打得更狠……”
“宋家不知道吗?”
“知道,宋小姐身上新伤旧伤一大堆,根本瞒不住。”
“那宋伯父和宋伯母不管吗?他们可就只有舒情一个女儿。”
“这两年许家独大,成了江京第一家族,而宋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现在这表面光鲜,还是靠着许家才有的……”
时凝怔了怔,看向沈令琛,“难怪你让司机转告那样一句话给舒情。”
【家族若是要靠联姻维系,那衰败破产是迟早的事。】
这说的不就是现在的宋家吗?
他是想让舒情想明白这一点。
沈令琛勾了下唇,“你不也是?”
【唯有自救,方能得救。】
“我看到舒情忍气吞声,觉得不太对,我以为她对现实妥协,放弃了自己,那样转告她,就是想唤醒她。”
“那我们算不算配合默契?”
时凝毫不犹豫点头,“算,当然算,我和哥哥最默契。”
沈令琛吻了吻她的唇,沉声问:“哪最默契?”
“……”时凝的耳尖瞬间红了起来。
安奇正低着头默默地捋了一遍,“先是沈总劝告宋小姐放弃维系家族的担子,再是时小姐唤醒宋小姐自救。好家伙,这配合……不知道的还以为夫妻俩搁这儿唱双簧呢?”
沈令琛抬了抬眼皮,冷冽的目光落在了安奇身上。
安奇吓得一个激灵,“沈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乱说了!”
沈令琛一本正经:“会说就多说。”
安奇得到了表扬,笑嘻嘻地竖起两个大拇指,“天生一对!”
时凝:“……”
她言归正传,推了推沈令琛的手,“就算舒情想通了,放下家族的担子,决定自救,但还缺了家暴的证据。”
沈令琛反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那条项链。”
时凝反应过来了,“项链里装了监控设备?”
“嗯。”
倏地,时凝撑着下巴,望着他笑了起来。
她刚要开口称赞他“老谋深算”,就被他冷着脸打断了。
“别让我听到那四个字。”
“那我换四个字。”时凝憋着笑,眯了眯那双晶亮的眸,“老奸巨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