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柔闻言,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她体内的蛊毒遇到酒催发,便会发作得愈发厉害。
记得先前教习嬷嬷惩罚她们中不听话的人,就是拿酒强灌,那人蛊毒发作,竟然直接当着一帮太监侍卫的面将衣服撕个粉碎,还任由他们上下其手,满脸陶醉享受模样……
时春柔根本不敢去端案牍上那杯酒,心里犯愁思考着推脱之词。
然而端王却先一步堵了她的后路,扬眉笑问,“怎么了这是,莫非是督主夫人还在生刚才的气,不打算原谅本王吗?”
“方才端王爷什么都没做,春柔生什么气,王爷误会了。”时春柔矢口否认。
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去瞥旁边的墨云渡。
墨云渡正在喝酒,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那只琉璃做的酒盏,仰头喝的时候,一滴酒不听话的从嘴角滑出,淌过他的喉结处,昏暗烛光照耀下,就连喉结都闪闪发光起来。
分明很正常的模样,可时春柔却品出了几分靡靡来,赶紧移开了视线。
不能再看了。
督主比酒还要厉害!
“那便喝了吧,既然都来做客了,夫人连这点面子都不给?”端王还在继续开口催促。
而墨云渡毫无反应,只是默默地喝酒,根本没有要帮她挡酒的意思。
这酒是不得不喝了!
时春柔硬着头皮,仰头将那杯酒给喝了。
她没喝过酒,液体入喉如同小刀,一寸寸往下割,难受得她直接呛咳起来,本就粉红的脸颊,此刻更是多了几分瑰丽晕染。
端王刁难了这一杯也就作罢了,扭头和墨云渡说起了话。
都是些有的没的,骂骂朝堂里头只懂趋炎附势的小官,又骂骂那几个眼高于顶,不把自己和墨云渡放在眼里的大官。
时春柔丝毫不感兴趣,再加上那杯酒下肚,她周身都开始难受起来,死死咬着舌尖,才没失了神智,当着众人胡乱扯开自己的衣裳。
但感觉着体内那股乱窜无处宣泄的咆哮滋味,感觉也快到极限了。
她悄悄将手缩进案牍下,想掐疼自己,分散这无边无尽的虚空难耐。
可指尖却触到了墨云渡同样放在案牍下的左手。
他的手指泛着冷白,骨节分明,时春柔一握着便松不开了,只想贪婪地享受这抹慰藉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