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凑过来看,果然看见了碎掉的琉璃盏挂耳。
他跟着帮腔,“没用的东西,知道这是我家夫人定做的,还这样不小心,不想活了是不是?”
“是我们的错,督主夫人别生气,要不然这样吧,请您跟我们去一趟铺子上,问问掌柜的这事该怎么解决,我们两个送货的,也没法子赔啊。”凌南开口道。
时春柔顺势点头,“也没别的办法了,行吧!”
小太监本来想跟着的,却被时春柔打发了,“你把剩下几个没坏的先搬进去,灌了水仔细盯着,看看会不会漏。”
“是。”小太监答应道,“那夫人您也早些回来,若是他们敢耍赖,咱们东厂自然是要为您撑腰的。”
“他们还敢耍赖?”时春柔冷笑,“我倒是挺想见识这样有胆子的人。”
说着话,时春柔和余甜凌南离开了。
走出后门的小巷子,直至看不见任何人后,余甜瞬间冷脸,“上牛车坐着。”
“太颠了,我不想坐。”时春柔拒绝,同时也站住脚,“说吧,废这么大功夫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也知道这废功夫啊。”余甜翻了个白眼,双手环抱在胸前,“知道还不赶紧上去坐好,或者你想在旁边跑的话,我也不介意。”
“余甜,”凌南打断她的话,“大人交代了,要把她给请过去。”
请这个字,凌南刻意咬了重音。
请的意思,是客客气气地将时春柔给请过去,务必一根毫毛都不能伤到。
余甜觉得更烦了,白眼几乎快翻到天上去。
“听见了吗余甜。”凌南怕她胡来,又开口问道。
余甜开口,“听见了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而后转头看向时春柔,将自己身下的垫子都放在了牛车上,又把凌南方才坐的垫子一起铺上。
这才臭着脸道,“这下不会颠了吧,动作快点,你也能早点回东厂。”
最后这话在理,时春柔的确不想在裴青苍这边浪费太多时间。
要不是怕裴青苍硬来,她甚至不想跟着余甜凌南走的。
时春柔爬上牛车,坐在明显比牛车栅栏高出一截的软垫上,“走吧。”
没了垫子的两人选择在旁边步行,毕竟牛车真的很硌屁股,硬挺挺坐一路回去,全身都得散架。
牛车摇摇晃晃往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在一处小巷子口停下。
往里去,是一套清雅徽系的宅院,门口站着两个带着瓜皮帽的门丁,正蹲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瞧见余甜凌南,便立马丢了手里那捧瓜子,“余姑娘,凌管事。”
余甜厌恶地瞪两人,“谁准你们在门口这样吐瓜子皮的,裴大人的院门口其实你们能糟蹋的?赶紧给我收拾干净!”
“是是是,我这就去拿扫帚。”门丁忙不迭开口。
刚转身,又听见余甜道,“不许拿扫帚,既然是一点一点丢的,那你们就给我一点一点捡起来!”
“啊?”门丁傻眼,“可是地上很脏,那堆瓜子壳里还有我们方才吐的痰……”
“自己嘴里吐的东西还嫌弃什么,”余甜冷笑,“现在知道脏了?刚才吐瓜子皮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给我用手捡,好好长记性!”
余甜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吓得两个门丁赶紧蹲下身去,两只手飞快捡瓜子壳,指尖沾了痰也不敢停。
“糟心的东西,”余甜还在斥责,“裴大人好不容易来这儿住一次,若是瞧见这幅脏兮兮的样子嫌弃不肯再来,我就把你们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