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龙门县，也是头头是道：“说起龙门县，那最有名的肯定是万剑宗。万剑宗那可是有仙人的，有好几位仙人在朝廷当大官呢！”

“万剑宗有钱着呢！他们有自己的船队，听说，是给朝廷运送盐铁矿这些物资呢！每次出行，后头跟着许多的船队，有万剑宗在，安全。虽然交的孝敬钱有点多，但若是独自航行，遇到妖怪，或者遇到水匪，那就亏大了。还不如花点银子，跟着万剑宗的船。”

络腮胡子问道：“运河上水匪多吗？”

船工：“看哪个段。有的县，当官的厉害，只要孝敬码头就行。倒没有水匪。有的县，当官的不管事，水匪就多，而且还特别黑，动不动就杀人。有些运气不好的，整艘船的人被杀了，船上的东西被抢了，船也被烧了。当然了，这都是私船，官船，水匪还是不敢打劫的。”

络腮胡子看了眼古笙，又继续问道：“前头峡湾那边真的有妖怪？”

几位船工点头又摇头：“说是这么说，都说那里有妖怪，兴风作浪，祸害过往船只。但白天出事的少，多是晚上出事……”

“不过，谁也没有见过那妖怪。倒是有大胆不信邪的猜测，应该只是弯道水急，水底下又有暗礁，白天看得清，晚上看不清，才会出事。并没有什么妖怪。”

“不过，那些出事了的船也确实惨，船毁了，货沉了，人也没了，死不见尸……”

“这些年不少出事，吓得大家晚上都不敢过峡湾，都是在龙门县城码头这边停船靠岸，住店吃饭。当然了，得给万剑宗孝顺银子，万剑宗帮忙看护停靠在码头上的船。若没有万剑宗护着，一旦峡湾的妖怪来了，轻重损失货物，重则船和货物全部沉入江水中……”

听得师弟师妹们一阵哆嗦。

好可怕啊！

但一点都不影响他们干饭。

毕竟，饭菜实在太香了，比在宗门过年时还好。

吃完饭，珠儿去厨房打水，再回来时，带来了她打听到的消息。

她跟古笙咬着耳朵，低声道：“奴家和厨房里的杂役，帮工打听过了。都说，龙门县，万剑宗最大，比衙门还大，连知县都不敢惹他们。商户做生意，孝敬银子，官府一份，万剑宗一份。可以少官府那一份，但绝不能少万剑宗那一份。否则，后果很严重。而且，听说万剑宗虽然并不直接开青楼赌坊，但龙门县的赌坊青楼背后都是万剑宗。还有码头那一片，几乎所有的店背后的东家都是万剑宗。包括我现在住的店……”

古笙点了点头，笑道：“珠儿姐姐，做得很好。”

可珠儿眨了眨眼睛，问道：“古笙，赌坊是甚？青楼又是甚？奴家问他们，他们都挤眉弄眼，说的话奴家也听不懂。”

古笙：“……”

敢情珠儿只是传话机器，将杂役帮工的话转述给他，这些话里的某些东西并不明白？

他看了眼大通铺上凑在一起说话擦剑玩做一团的师弟师妹们，就算他们并未注意到他和珠儿，他还是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讨论赌坊青楼。

当着他们的面说赌坊，他怕师弟师妹们又会想起师父赌输了宗门，他们被赶下山的事，然后又要伤心得哭哭啼啼。

当着他们的面说青楼那更不行。他这些师弟师妹可还是小孩子，可不能学坏。

于是，古笙传音，给珠儿好一顿科普，何为赌坊，何为青楼。

只是可惜，珠儿涉世太浅，即便他认真解释了，珠儿仍然听不懂。

既然听不懂，古笙也无法，只能对她传音：“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到时你自然就懂了。”

总算是敷衍过去。

珠儿满意地点了点头，领着四师妹六师妹洗漱去了。

洗漱完，睡觉。

古笙一甩袖子，在大通铺外布下保护阵。

他守夜，往角落一坐，袖子一甩，一道他睁眼坐着的幻像立在他面前，挡着他，方便他继续炼化水虺妖丹。

可还未到子时，窗外响起麻雀声。

古笙收好还未炼化完的水虺妖丹，摇醒络腮胡子，道：“我上茅房，你看着点。”

络腮胡子睁开眼，妩媚的眼睛里满是深睡初醒时的茫然，看得古笙心口一紧，胳膊上鸡皮疙瘩直爆，赶紧别开眼睛，出了大通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