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少年无奈苦笑,“非也!于国库,减免赋税或许是短期节流。可于百姓来说,却是大大的开源之策。文兄不要忘了,今日之论的前提是“一国致富”。何为国?国库、朝堂并非“国”,有百姓方可为“国”。开源,可为百姓而开。节流,却不能从百姓身上取之。”
紫衣少年的这番话,顿时掀起了不少人感慨。就连叶宁语听了,也微微点头。她不禁看了一眼台下燃了一半的香,这场的胜负,怕是很快就会出分晓。
蓝衣少年在场中停顿片刻,似在思索反驳之语。很快,他面露喜色,继续道。“在下并不反对王兄所说‘开源为百姓而开。节流,却不能从百姓身上取之’一言,百姓实为国家之重。可一味松百姓之口,紧朝廷之需,若城池崩塌,何财修补?敌军犯境,军饷何出?朝廷又哪里来的财力修桥铺路?哪里来的银子赈灾建学?国家之事,有轻有重。若国库空虚,一国必经不起大事,何来长久致富的道理?”
蓝衣少年句句紧逼,越说气势越高涨,一番慷慨陈词,听得众人点头道是。
“好!”人群里,不少人鼓掌叫好。
不管蓝衣少年前面表现如何,说得有理有据之时,人们也不吝支持赞同。
不得不说,他将态势由逆转顺,一番话也颇为有理。人们将目光落到紫衣少年身上,且看他如何反驳。
紫衣少年紧缩眉头,似乎心中有些紧张,手摇折扇的动作不禁快了几分。
忽然,他折扇一收,定定地看着对面的蓝衣少年,徐徐开口。“文兄莫要偷梁换柱,在下所言开源节流,非是将百姓与朝廷视为对立两方。朝廷为百姓开拓安宁世道,百姓受朝廷约束,两者相辅相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民可载舟,亦可覆舟,这是放之列国而皆准的道理。所以,在下认为,文兄方才所言的前提就无立足之地。”
蓝衣少年闻言,眸子动了动,正要开口,则又听紫衣少年继续道。“再者,朝廷若为百姓开源,再向百姓征纳赋税,百姓皆富,也不会为一文一两怨声载道。长此以往,百姓富足,国库也有余,此可谓双赢。若朝堂不为百姓开源,百姓愈贫,国库不仅不富,也将日贫。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所以,一国要致富,需先为百姓开源,而后国家与百姓共同节流。方能国泰民安,盛世昌隆。”
蓝衣少年说罢,紫衣少年立在那里,依然眉头紧皱,“王兄之言在下不认同,文某以为征纳赋税……”
然而,蓝衣少年一句还未说完,只听得咚的一声,铜锣声响。中年男子在台下提高音量,“时辰到,第一场论毕!”
台上两人闻言,皆相对而立,互相抱拳行礼。“承让。”
说罢,两人站在各自名牌之下。
君子和而不同,辩论时各抒己见,纵然再如何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也无妨。铜锣声响,辩论结束各自收敛,以礼待之,方为君子之辩。
五位主判官正忙碌着,有人在纸上写着什么,也有人与同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早有小厮端着托盘出现在围观人群面前。“请各位看官将您心目中的胜方放入托盘中。”
围观之人,每人手中都有一摞字条。若觉正方胜,就将写有“正”的字条放入托盘中。反之亦然。
“长姐,你觉得哪个好?”叶安舒凑到叶宁语面前,一脸兴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