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崇光一愣,他第一次听人用‘有趣’来形容刑罚的。
他看向一旁的牢头,牢头会意,竟兴奋起来,忙对叶宁语道。
“鄞州大牢里有刑具七十二件,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笞、杖、宫、夹、碾、碎、绞……近日他们新琢磨出了一种新花样叫“首尾相连”,以刑具将人身串成圈,在地上滚。圆溜溜地,保证让他们浑身舒坦!”
叶宁语笑了笑,“这样岂不将人滚死了?”
牢头笑得更灿烂了。“死不了!但难不难受小人就不知道了。”
“我觉得很好,去把你刚刚说的那些刑具都搬过来,我们一样一样在他们身上试。”叶宁语对牢头说话,却是看着另外两人。
那两人只觉得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尽管双腿发抖,却依然没有透露半个字。
很快,牢头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尽数被搬了进来,看着许多连她自己都没见过的刑具,叶宁语扯了扯嘴角。果然是北境豪放之地,连刑罚都如此丰富。
“上刑!一个个来。”叶宁语脸色冷如积雪。马崇光和吴温茂看着叶宁语的脸色都变了,这……这……她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啊,怎么下起手来比他们这些老东西都要狠辣。
牢头丝毫不客气,立即召几个手下上前,将两人的双手捆住,准备上第一道刑。
与此同时,身后整齐摆放着一片刑具,牢头还贴心地按照痛苦的层级,逐一摆好。
叶宁语看着这些东西,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这个东西是用在手上的,如同快刀斩指,只痛一会儿就不痛了。”
“这个是戴在鼻上的,一点也不痛,只是让你们感觉到一丝丝窒息而已。就像水下的感觉,你们戏过水吗?”
“哦对了,这个是搁在双腿的。这个是压腰用的,这个是摩挲双眼的。还有这个炉子,里面十分暖和,整个人进去,一盏茶的功夫全身的肉就熟了。”
一旁的牢头听着叶宁语一句一句说着,心里对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十分佩服。牢头在一旁随时补充,详细地给他们描绘具体的受刑过程和受刑人的反应。
当然,这都是叶宁语所授意。
两人听得字字惊心,一张脸不停地抽搐。当那件能让十指骨裂的刑具穿在他们手上还未开始时,两人再也崩不住了。年轻的一个已经顺势倒下,没了任何反应。
另一人此刻大汗淋漓。他能看出来,眼前这个穿着银白铠甲将军模样的人是个女子,且脸蛋极好看。
然而刚刚看他们的眼神,哪里像是温柔美丽的女子,分明是凶神恶煞的索命死神。
蛇蝎美人!这是两人心中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
刑具最终还是没能落下,因为那人已经开始招了。
他将自己如何进入鄞州城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事无巨细。
原来,他们是一对梁人父子,此前在梁军入伍半年,因为一次战争受了伤。梁国并未让他们回家,而是安排了另一条路,让这对父子偷偷潜入北境几座城池,暗中打探消息,以备战时之需。
他们两人在半年前就以商人的身份潜入了鄞州城,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十多人,如今已经分布在了金州、黑水、胥宁等几个城池。
自这次开战以来,他们便在城中秘密打探虞军的情况,此前已送出去了不少信息。
听完这一切,沈良脸黑如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