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日日过去,襄阳王的人马还未出现在鄞州城。长萧已经传回了信,说襄阳王正在努力筹集。可时日太短,再加上路上的时间,也不是一两天能赶到的。
终于,在备战的第十四日晚,襄阳王的人马和军械一同来了。
叶宁语又一次被叫到了太守府的正堂,雍王说让她也去见见襄阳王。
襄阳王竟亲自来了?叶宁语以为,他会让人代为押送,却不想他亲自过来。
正堂内,叶宁语见到了一个四十来岁却面容显得很是年轻的男子。
他未着藩王服饰,而是穿了一身黑袍。发上也没有玉冠金簪,只有根发巾包着发髻。
仙风道骨,这是大多数人对这位襄阳王的第一印象。叶宁语也不例外。
“阿语,这位便是本王的皇叔。”雍王向叶宁语介绍着襄阳王。
“拜见襄阳王。”叶宁语在太守府的时候,大多数着简单的女装,束发,如今便浅浅颔首施礼。
这位襄阳王是先帝最小的皇子,他二十岁那年虞帝登基,他便同其他几位皇子一道就了藩。
这位襄阳王和虞帝一母同胞,自小便与兄长亲近。就藩这么多年从未回过大都,安安心心在自己的藩地静心修道,颇有隐士闲散王爷的派头。
虞帝对襄阳王很放心,否则虞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他来紧急调粮。
若是其他藩王,原本这次出征已经让他们缴了税银,再筹粮筹军械,难免伤筋动骨,藩王怕是要造反了。
“这位是?”襄阳王看着叶宁语,觉得这个姑娘的眉眼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这位是叶家大姑娘,镇北将军的女儿。”雍王介绍道。
“哦?”襄阳王的神色颇为诧异,他仔细打量着叶宁语,脸上顿时浮现起了一抹长辈的笑。“永长的女儿,曾经来北境军营历练过的叶大姑娘?”
一声“永长”,让叶宁语听得格外亲切和熟悉。
叶永长在北境镇守多年,襄阳王的藩地就在北边。两人此前也多次见过面,算得上很熟络。
“正是小女,让王爷见笑了。”
“哎!”襄阳王摆了摆手,“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说到这里,襄阳王长叹了一声,“当初你父亲屈死一事,我若是早些知道,定然派兵相助。可造化弄人,等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前太子已经准备送两位将军的遗体回都了。”
襄阳王说着,眼眶有些微红。
没来由的感怀让几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沉寂,雍王适时打破这份伤感,略带戏谑道。“皇叔就是疼阿语,我也有好多年没见皇叔了,怎么不见皇叔对我说这么多话?”
“哈哈哈哈……”襄阳王顿时哈哈大笑。他打量着雍王和叶宁语,“我记得你们两个是有婚约的,后来怎么又退了。若这婚不退,如今叶大姑娘也当唤我一声皇叔了。”
雍王怕叶宁语听到这个话题不高兴,忙打断襄阳王的话。“这都是前尘往事了,皇叔不必再提。”
“是我口无遮拦,叶大姑娘莫怪。”襄阳王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说了这么久的话,没有自称过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