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严华虽然诧异,浑身的大将风范丝毫没有减少。
“在下乃罗隐门弟子,奉门主之命向雍王殿下传信。”说罢,那人对着雍王抱拳。他抱拳动作顿了一顿,雍王和严华同时在那人的袖口上看到了和刚刚布条上一样的花纹。
雍王和严华对视一眼,似乎心中有了某种判断。
“十多年前,罗隐门收了一个外门弟子,名唤沈良。此人后来成了虞国的大将军,所行之事与门中再无瓜葛。近日听闻此人丧命,在下特来收回门中之物。”
雍王在听到沈良的身份之时,脸上的诧异之色溢于言表,甚至比听到沈良和梁国有所勾结的消息更加难以置信。“我这里哪里有你们的东西?”
屋顶上的人没有说话,只看向严华的手。
严华会意,原来他们要的是这个布条。
雍王眯了眯眼,低声看向长萧。“依你判断,此人身手如何?”
长萧握剑的手紧了紧,“深不可测,不是对手。”
雍王深呼吸了一口,看向屋顶上的人,面色清冷。“若本王不给呢?”
那人没有恼怒,戴着斗笠的面容也看不出半分情绪。“罗隐门与六国朝廷素来没有瓜葛,也不涉国事,雍王殿下何必为难一个江湖门派。此物在雍王殿下手里没有半分用处。可它于我罗隐门不同,不管是天南地北的弟子,一旦殒命,这东西我们都要收回,以防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雍王看向严华,又看了张广达一眼。张广达微微点头,似在替雍王出主意。
“拿给他。”雍王下了决心,对严华道。
严华细细想了一番,既然沈良和罗隐门的关系已经确定,此物确实没什么用了。他将布条递出,忽然又想起什么,看向屋顶的人问道。“既然沈良是你们的人,他是如何死的,你可知晓?”
屋顶上的人语气始终如常,“我只负责收回信物,其他一概不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沈良之死与罗隐门无关。今日之后,我门中人不会出现在各位面前。朝堂和江湖的风云,从来就不会搅到一起。”
说罢,只见那人一伸手,严华手中的布条飞了出去,直直落入了屋顶之人的手中。
众人都看呆了,待他们再次回神,屋顶是早已没了他的踪影,甚至连一句多谢的话都没说。
“好轻功。”长萧凭着习武之人的本能,由衷感慨了一句。
能在鄞州全城备战之时混入城,还能在守卫重重的太守府直入雍王住的院子,此人绝不简单。
“罗隐门的人,都是如此可怕么……”张广达喃喃道。
“张先生,此事你怎么看?”雍王问张广达。
“我信那人说的话,沈良的确有可能是罗隐门的弟子。他的死,也与罗隐门没有关系。”张广达虽然工于心计,可他知道,像刚刚那样的人不会撒谎。准确来说,是一个如此显赫的江湖门派不会撒谎。他们与朝廷没有交集,也无必要说假话。
“沈良死前穿着罗隐门的衣裳,这又是为何?”严华此时有些转不过弯了。
“会不会是沈将军以罗隐门弟子的身份,去见了混入金州的梁国奸细?”吴温茂捋着胡须,慢条斯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