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帝没等严华说完,瞟了他一眼。严华自知失言,忙闭了嘴。
“你也是武将,有没有想过这般战功,日后传出去,会带来什么后果?”虞帝看上去并不高兴,反而显得有些深沉。
“末将愚钝,还请陛下赐教。”
“六国会说我虞国大将暴虐,我们将落得个残忍无度的名头!”
“可若是不杀敌,在战场上殒命的就是我军将士。陛下,锦文县主此举实乃无奈。若换做是末将,定也要誓死抗敌。”
“严华!”虞帝一把将茶碗挥出去,茶杯顿时在地上摔得粉碎。
伺候在书房外的刘公公神色一凛,退回了准备进去添茶水的步子。
“陛下息怒。”严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朕让你去看着他们俩,你倒好,回来后一口一个锦文县主锦文县主。你是被沙子迷了眼,还是被叶宁语迷了心智!”
“陛下!”严华扑通一声,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末将实在是……”
“陛下。”严华的话被突然走进来的刘公公打断。
刘公公迈着小步子,端了一盏热茶进来,轻轻放在虞帝面前,又蹲下身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捡起来。
“你好大的狗胆,朕何时让你进来的!”虞帝怒意不减。
“陛下……”刘公公也扑通一声跪下,“陛下忘了柳神医曾经说过,要时时保持身心舒畅,不宜动怒,以免龙体抱恙……”
“哼!”虞帝冷哼了一声,不耐烦地一挥手,刘公公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若非你是朕一路提拔上来的,朕怕是要怀疑,你是不是被叶宁语那个女子给收买了。”虞帝的脸上依然带着怒意,只不过相比刚才,气焰没那么大了。
“末将誓死忠于陛下!”严华又是一个响头重重磕在地上。
虞帝重新端起茶,用杯盖抹了抹上面的浮沫。“你将这些时日在北境的情形一一说与朕听,不得有半字之差。”
“是。”严华起身。
文兴街,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着。车内很宽敞,叶宁语依然穿着一身铠甲。
原本叶永和兄弟二人准备了许多话,有关切的,也有疑惑的,可当他们看到眼下一片乌青,又满脸疲惫的叶宁语时,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出这些话头。
一个女子出征在外,打了这样一场大胜仗,要说没有经历几场生死险境,他们是怎么都不信的。
“你先睡会儿,到了家三叔叫你。”叶永和轻声道。
叶宁语没有拒绝,在自家人面前,她可以放下一切戒备,安心小憩一会儿。
马车内很安静,只有马蹄哒哒走在路面的声音。
马车内的叶宁语并不知道,从皇宫一路走来,这辆马车在长街之上引来了多少百姓注目。
叶府侍卫在前开道,一辆大大的马车稳稳行着,百姓们纷纷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