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梅芷卉这句话,叶宁语不禁放下了筷子。“梅特使这些年以邦交立国,燕国鲜有战事。我以为……”
“你以为我会反对打仗?”梅芷卉笑着看向叶宁语。
叶宁语也笑了笑,没说话。
“能用和平的方式,为何要打仗啊。只是你们这次不同,梁国师出无名,又先挑起战事。你们若不出手,等着敌人打进都城吗?”
梅芷卉这句话显然说到叶宁语心坎里去了,她拿起茶杯。“我以茶代酒,敬梅特使。”
梅芷卉的笑容愈发亲和了,她喝了一口茶,压低声音。“其实,梁国这次为何忽然挑起战事,我们也不是不知道。当时你们在北境拒绝了梁国的借道请求,话说回来,你对燕国有恩。”
叶宁语并不惊讶为何梅芷卉会知道得这么多,若是连这些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她这个邦交大使白做了这么多年。
“梅特使言重了,这次是雍王殿下挂帅,与梁国之间的条件也是他回绝的,我实在不敢居功。”
“行了。”梅芷卉笑了笑,“不管如何,我只认你。”随后,她也端起茶杯,轻轻碰了碰叶宁语的杯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偶尔说些闲话,偶尔聊些虞燕两国的风土人情。小半日以来,谁都没有提皇长孙求亲之事。
下午时分,叶宁语回了国公府。回府之前,她特意交代两个丫头,今日在鹤鸣轩听到的传言,不可在府上告诉任何人。
回去之后,叶宁语就屏退了所有下人。她拿出了白承之给她的那个玉佩,从头上取下今日梅芷卉送的簪子,又拿出了腰间悬挂着的半圆玉佩。
她将这三个东西放在一处,仔仔细细查看起来。
那个半圆形的玉佩,准确来说是个月亮形,同样垂着淡蓝流苏。这是叶宁语让方延庆去铺子里打的,其实是个赝品,但看起来复原了原品七八分的样子。
今日在多宝街,倒手燕国琉璃玉多年的摊主一时也未曾认出这是假的,可见相似度极高。
这么说来,原品定然也是燕国琉璃玉。而这个月形玉佩的原品,是叶宁语凭着记忆画出来的。
许铭舟……叶宁语心中存疑了许久的念头今日似乎有了隐隐的答案。
当初,叶宁语第一次见到许铭舟时,恰好碰到他在一家当铺行。那时,许铭舟手里拿着一个月形玉佩。
后来,许铭舟在一条小巷子里受伤,随身包袱落下,叶宁语在他的包袱里又见到了那个玉佩。
最近,许铭舟频繁出入多宝街,又三番五次想买那个真正的燕国琉璃玉坠子。叶宁语觉得,这不是巧合。
可……白承之的这个玉佩,也是燕国琉璃玉。
今日多宝街的那位东家说,许铭舟看上的那个坠子价值两千两,梅芷卉手上的那个镯子价值一万两。而白承之的这块玉佩,无论是成色还是样式,要论价值,绝对在梅芷卉的那个镯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