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常年虚弱无力,不能吹风淋雨,夏天屋里也要烧着炉子?是不是长期咳嗽,每年中秋之时心悸发作,痛不欲生?是不是面色苍白,格外嗜睡,冬季一睡就是三天……”
窗外的人一口气说了许多症状,听得梅芷卉愈发心惊,额上也渗出了一滴滴汗珠。
皇长孙的事,他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世人都知燕国皇长孙面色白皙,才貌俱佳,性子温和敦厚,却不知都是因为他从小身子虚弱。
为了治病,燕帝和太女几乎秘密找到了所有神医,却无可奈何。十九年来,他们将病情按下,只说皇长孙喜静,严格替他筛选下人。伺候他的下人祖上三代皆为燕国皇室心腹,这些年里,皇长孙的病情是燕国皇室最大的秘密之一。
因每年中秋月圆之夜,皇长孙都要心悸发作,燕帝和太女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守在他的身边,所以燕国皇室从不设中秋宫宴。
知道这些的人,一双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可在窗外之人那里,似乎这些事像他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此人究竟是谁?为何如此可怕!梅芷卉作为邦交大使,在面对各国天子之时,都不曾有过此刻这样的心慌。
“你……你到底是谁?”
外面的声音依然风轻云淡,“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梅特使愿不愿意同我做这笔生意。”
梅芷卉闭上眼睛,似乎在沉沉思索。可很快,她就睁开了眼。“你想要什么?”
“我要梅特使放弃在虞国的提亲,并且承诺,燕国永不参与此事。”
梅芷卉一愣,他猜测了对方会要财要物,或者是燕国的军防机密,甚至想要燕国哪家权贵的性命。却不想,他的要求是这个。
让燕国退出求亲的阵营……难不成此人是蜀国或犬戎的人?
他们两国竟有此高人?
“好!”梅芷卉几乎不假思索,“你若能治好此病,我燕国便不再参与求亲之事。”
窗外的人笑意更甚,“梅特使做得了燕帝和燕国太女的主?”
梅芷卉笑了笑,脸上洋溢起了一抹自豪。“我既能来虞国,便代表了燕帝,什么主做不得?”
“爽快!”窗外的人很满意,“我在这里留了两颗药丸,皇长孙吃了,嗜睡情况就会缓解,你可送回去让他一试,解你心中疑惑。根治的药,须得等议亲一事尘埃落定再说。”
说罢,窗外的身影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不见了。
梅芷卉心中骇然,开门走了出去,果然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小瓶,里面放着两颗药。
梅芷卉望着无边寂静的夜色,眉头深锁。
天还未亮之时,大都城的学子们兵分了两路。一路在西城门守着,另一路则去了清风楼。
叶家没有上职的公子们也分成了两路。
学子们一到西城门,发现魏桓正朝服加身,站在那里。
得!不用说了,就连魏祭酒也来了,想必蓝老一事不是传言。
辰时三刻,一辆不大不小的马车停在了西城楼门口,驾车的是一个书童。
魏祭酒带着国子监的学子们迎了上去,在马车前,魏桓跪下,“学生恭迎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