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大胆揣测,上次叶家小侯爷掉落悬崖一事并非意外,而是一场人为的阴谋。
于是,大都城茶楼酒肆的说书先生们又开始忙了,变着法地编新书,将两位公子的经历编成了一段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什么“江湖大煞保命求全,少年侯爷挺身锄奸”、“风流世子险丧命,神秘杀手扫都城”的段子开始流传。
大都城某酒楼,说书先生一拍醒木。
“话说那日天还未亮,小侯爷奉命出城缉拿江湖大煞。只见那恶煞豹头环眼,面如润铁,黑中透亮是亮中透黑,其一把挣开千斤铁索,就要扑杀国子监众少年……”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说书先生再次开口,“此时,叶府小侯爷手执长剑挺身而出,立于悬崖之上大喝三声:‘呔!今有你家叶侯爷在此,尔或攻或战或进或退或争或斗,若不攻不战不进不退不争不斗,尔乃匹夫之辈!’”
“小侯爷一语言罢,朝那恶煞挥剑砍去,双方交战百余回合,争的是头破血流,手脚乱飞!”
“那恶煞吸天地浊气,虽为人形,实乃妖魂。肉体凡胎的小侯爷哪里是其对手!大战了九百九十九回之后,恶煞化身为一道黑风,将小侯爷卷入万丈悬崖。”
“可怜小侯爷还未及冠,便分身而死。其状之惨,其魂之烈,实乃我辈楷模……”
百姓们听书之后,纷纷抹泪,更有心思活络的好事者小心翼翼询问身边的人。
“如此恶煞,何不就地正法,运来都城做甚?”
“莫不就是送过来刺杀小侯爷的?”
“叶家最近怎么回事,三天两头遇难。小侯爷刚刚殒身不久,又有八公子险些遇刺。”
“你忘了,之前说小侯爷得罪了宫里那位,你说是不是……”
“嘘!慎言,慎言呐!”
叶安珺和叶安舒的段子传遍大都城,再此暂不多表。
此身处舆论漩涡中的叶安舒此时正悠哉游哉地躲在叶府。段氏后来不仅让人去大闹了巡防营,又派人去国子监替叶安舒告了假。
全大都城的人都知道,叶八公子被刺客吓到了,连学都不去上了,要在家中休养数日。
传言犹如一阵风,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变淡,眨眼便到了除夕。
今年的除夕与往日不同,太后过世不久,宫里不设团圆宴,众皇室宗亲不必在除夕当夜入宫。而叶府也不像去年那般热闹,只简单地摆了一桌饭,未张灯结彩。
饭桌上,大家都觉得今年这个年过得很低沉。叶家的孩子们绝口不提叶安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同时,他们发现最聒噪的叶安舒和叶宁希兄妹也沉稳了许多,没有上蹿下跳,也不张口就笑了。
不知为何,大家心里都涌起了一抹浓浓的伤感。
初一一早,叶宁语带着叶宁秋和叶安锦去了国公陵。孩子们每年在大年初一祭祀是叶家的习惯。大年三十祭祠堂,大年初一祭陵。
他们祭了祖父祖母的合葬陵墓后,到叶永长陵前,便发现碑前空地上有一块大大的黑斑,这是纸钱烧过留下的痕迹。
“奇怪,刚刚祖父的陵前也有这些还未烧完的纸钱,有人刚刚来看过他们。”叶安锦小心翼翼地将他们姐弟三人带的纸钱点燃。
“长姐,这……”叶宁秋望着碑前的黑斑,一时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