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之笑着看向她,忍不住走到叶宁语身旁,闭眼与她一同感受四周的花香、水声、鸟鸣。
晨风吹动着叶宁语的长长的发丝,两个人立在天地之间,恍若一副画。
“你知道吗?昨晚我做了一个梦。”不知过了多久,叶宁语缓缓开口。
白承之睁眼转过身,看着依旧闭着眼的叶宁语。“梦了什么?”
叶宁语睁眼。“我梦到一匹白马在一片大大的草地上奔跑,无拘无束,天广地宽。它没有马缰,没有骑马的人。它不被屠宰,不被贩卖,不必上战场……”
白承之就这样看着叶宁语浅浅道来她的梦境,听上去似乎是一个很奇怪的梦,又似乎是一个很寻常的梦。
“天地是它的最终归宿,对吗?”叶宁语看过来,喃喃道。
“对。”白承之拉起叶宁语的一只手,“它现在是自由的。”
叶宁语笑了笑,准备坐下来。
“哎!”白承之将她拉起,“跟我来。”
说罢,白承之便拉着叶宁语朝洼地下方走去,走了一小会儿,刚刚隐隐响在耳边的水流声愈发清晰。
“下面有河?”叶宁语一喜。
“嗯,不过是条小溪。”白承之继续拉着她往下走。
坡地下方,两个人影正撅着屁股,脑袋凑在一起刨坑。坑上垒起一块石头,石头上架着一口锅。
“你说,咱俩咋干起这活儿了呢!”肖护卫将一把柴火放到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堂堂国公府护卫统领,一天之内又当车夫又当伙夫的,这到底是为啥!”肖护卫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这个人,总是分不清自己的位置。不然你以为,自己跟着过来是干什么的?”
“去年咱们在北境打仗的时候,日日垒锅,我怎么忽然感觉好像回到那个时候了呢!”肖护卫一阵思索。
“得了吧,你什么时候亲自垒过灶,都是人家垒了做好饭,把东西送到你手上的好吧。”
“怎么没垒过,我自己的事是我清楚还是你清楚?”肖护卫气急败坏。
“还狡辩,我在树上的视野比你们谁都高,什么看不到?别说你垒锅,就是半夜起来……我也都看见了。”说到这里,无生也长长叹了口气,“说实话,不太长啊……”
啪的一声,无生的面具上被糊住了一坨泥。
“我杀了你!”肖护卫挥起拳头就冲着无生揍过去。
“你弄脏了我面具!”无生一躲,闪身到一旁。
当白承之带着叶宁语来到河谷时,两个苦力已不知打到了哪里,只有一台垒砌好的土灶,以及一旁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瓜果野菜。
“这……”叶宁语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们这是要……做饭?”
叶宁语说着,就拿起一旁的野菜看了看。
白承之将野菜从她的手里收走,将她拉到一旁,又脱下外袍铺在石头上。“是我做,不是我们,你在这里待着就好。”
说罢,白承之走远几步脱下鞋袜,将袖子和裤腿都挽了起来,捡起一根削尖的木棍,缓缓走到小溪。
他静静注视着不太湍急的溪水,忽然,白承之神色一动,挥起木棍,一把对准溪中某处插了下去。
“阿云,两条!”白承之站在溪水里举起木棍,冲着叶宁语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