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了缓神,再次抬脚往里走。
帐篷内很大,一眼就成看出分为内室和外室。眼下夜风微凉,可里面却是暖融融的。
一个身着铠甲的将军模样之人从内室走出,他面色凝重,眉头皱起。
“李将军。”柳一平先一步上前。“王爷呢?”
李吉对着柳一平点了点头,“在里面。”
随后,他又看向叶宁语和她身后的麻子脸神医。李吉将目光落回到叶宁语身上,“郡主来了。”
叶宁语一愣,“你……认识我?”
李吉浅浅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叶宁语腰间的那枚心形玉佩。“他们刚刚进来报,说有一位姑娘手里拿着和王爷一模一样的玉佩,我便知是郡主了。”
随后,李吉看了一眼身后那张大大的军床。“王爷在我面前提及郡主,也不是一两次了。郡主若担心,就先进去看看。”
叶宁语心头一动,就像是有根针在她的心口狠狠刺了几下。她没有再说什么,紧走几步去了内室。
那张大大的军床上躺着一个人,他面色惨白,身上盖着一层被子。此时双眼紧闭,眉头微皱。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陷入了可怕的梦魇。
数月未见,他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数日前他还来信剑南道,说他忙过了这几日,就去剑南道见她。那信里的话如同他亲口所讲,可如今,他却如此痛苦地躺在床上。
柳一平先一步过去,坐在床边,抬手就给白承之诊脉。手还没搭上白承之的脉,白承之的一只手就被麻子脸率先一步抢走。
他冷着脸摸着脉,长长的眉毛一动一动的。
随后,他又移开白承之身上的被子,细细检查伤口。
白承之的身上有多处外伤,眼下都已包扎好了,只是恐伤了头部,所以现在都还未醒。
这是麻子脸刚刚诊脉时判断出来的,他看向一旁的李吉。“其他军医和大夫怎么说?”
“他们说王爷许是伤及了头部。哦,一个时辰前,宫里的太医也来瞧过,也是这么说的。”
“太医?”柳一平十分诧异。“陛下派来人?”
柳一平这话问得实在多余,太医不是陛下派来的,还能是凭空出来的不成?
“那太医这会儿还在,他看完王爷后,我看他那个样子,像是束手无策。不过奇怪得很,他一直在军营外,也不走,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太医不走?”柳一平愣愣地看着李吉,脑子里猛然蹦出一个想法,可他眼下也没有说。
麻子脸检查了一番白承之后,将柳一平拉到一边,两人低声商量着什么,似乎是交换诊治的意见。
叶宁语此时坐在白承之病床,看着床上那张熟悉的脸。
以往,不管叶宁语是情绪低沉还是高兴,白承之总是笑着和他开玩笑。他在她面前晃悠几下,似乎什么事就都没有了。可如今他这样样子,叶宁语却是束手无策。
她再有谋略,再有筹算,可眼下叶宁语感觉到了一抹前所未有的无奈。
她拉起白承之的手,静静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