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语无奈一笑,转头看向白承之。“能不能……把他之前的事说一些给我听听。”
无生先是一愣,随后又歪头想了想,问道。“姑娘是想听什么事,糗事还是好事?”
叶宁语的目光没有从白承之身上移开。“都行。”
无生坐在地上,靠在床边。
“公子小时候总是一个人待着。他喜欢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发呆。小时候在南唐皇宫的那几年,除了见陛下,他从不主动找人攀谈。”
白承之竟如此不喜与人打交道?这倒是让叶宁语没有想到。
特别是有时候在她面前,白承之的反应经常是死皮赖脸嘻嘻哈哈,让她一度觉得,此人是不是从娘胎就喜欢说笑。
“后来有一次,公子从皇宫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里写字,写了整整一夜。自那之后,他便主动找人说话了,还有意无意和当初朝堂上那些官员的公子们结交。公子与人交往似乎是有天份的,不出两个月,便能那些公子们称兄道弟,光拜把子就拜了十多个。”
“拜了十多个把子?”叶宁语十分诧异,白承之的至交有那么多?
“别说姑娘,当时我也纳闷。咱们公子也不是随意和人交心之人啊。我就去问他,他说,人不能总是逃避,不能总躲在别人给予的安全感之下。有时候,我们要以心换心,将别人对我们的好记在心里,再用实际行动去报答。”
听到这里,叶宁语似乎明白了。一定是那日在宫里和公孙玉说起了什么,让他立志从闲散的皇室收养者变成了扛起南唐兴国大任的王爷。
叶宁语听到这里,没有说话,继续听着无生说下去。
“后来,公子帮助陛下从一些老臣手里夺回朝堂实权,便决定四处游历。他带着我去过蜀国、南唐、犬戎、梁国……”
无生细细回忆着那些年与白承之在路上的一切美好之事。“起初那几年我们老是遇见劫匪,偶尔还能在山中发现一两个隐士高人,公子很喜欢跟他们闲谈。你们的成王殿下,便是那几年在路上认识的。”
“成王殿下,已经是我们的陛下了。”叶宁语轻声道。
不过,无生似乎并不关心这个问题,他继续道,“公子这些年外热内冷,刚刚陛下说得没错,我也一直以为公子是个冷心肠的呢,没想到去了虞国遇上了姑娘,公子就变了。”
说着说着,无生的话题就扯到了叶宁语身上。
“其实,公子第一次和姑娘相见,是在你们大都城外西郊,那时姑娘遇袭。我后来听公子嘟囔,说什么一个愿杀,一个愿挨。”
叶宁语闻言,不由低头,无奈笑了笑。那时的她刚刚重生醒来,为了不让叶宁欢嫁给钟康,也为了延缓和雍王的婚约,便在去华严寺的路上安排了杀手对自己动手。
方延贺闯入马车假意刺杀她的那一刻,白承之来了,也救了自己。
只是叶宁语没想到,他竟然在那个时候就看出来这是一场假刺杀。幸好他不是自己的对手,如若不然,对付起他来,不知该有多难。叶宁语不觉这样想着。
忽然,叶宁语感觉手心一紧。她下意识朝着自己握着的手看去,只见白承之的手指接正缓缓动了动。虽然十分微弱,可那道力道,叶宁语很明显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