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一定。”白承之忙转了一个话头,“谁说芳心暗许就得互相认识。万一是看了那位王爷的画像,或者说听闻了他的事迹,郡主就有了意,也说不定呐。”
“画像……”太女若有所思。“我也让芷卉把珩儿的画像带去了,倒是没有编排什么故事。你们说……我珩儿,是输在了画像上,还是输在了故事上?”
见太女在很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叶宁语忍不住瞪了白承之一眼。“殿下,我这白师兄也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或许当时虞国有其他权衡,毕竟这是两国大计。”
“嗯。”太女忍不住点了点头,“也是。只是可惜了那个女子,这六国之中啊,我还没见着哪个女子像她那般。论武,之前梁国有个东方荷阳,我以为她们旗鼓相当,没成想东方荷阳在战场上败了。论文嘛,我大燕倒是有几位才学出众的女子,可又少了些经纬天下的格局。”
“殿下,这大燕几大家族中,不也有不少女子担当重任的,比如殷家。听闻即便是男子掌权的家族,女子的才学本事亦是出众,比如穆家和以前的百里家。”
“你说什么?百里家……”太女脸上的笑意缓缓淡去,她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眸色深沉而复杂。
叶宁语话音一愣,脸色也变了变,她忙止住口。“殿下赎罪,草民不是有意提及……”说罢,叶宁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一旁的白承之见状,也随着叶宁语跪在太女面前。
太女将目光从远处收回,她微微叹了口气,凝神望了叶宁语片刻。“你叫宁什么?他们给我说过,我又忘了。”
叶宁语颔首道,“回殿下,草民名唤宁风。”
“宁风。”太女重复了几遍这两个字,口中喃喃“真是个好名字……”。
叶宁语心里满腹疑虑,这两个字就是她随口一取的,也无典故,字也非极致典雅,十分普通,没看出来好在哪里,可听太女还是一遍遍重复着。
“你们起来吧。”又俯身将二人扶起。“百里家也没有什么不可提及的,都是陈年旧案,就如同这湖面迷雾。你们刚来时,湖面还被这雾气笼罩,可眼下时候到了,这雾气也就快散了。”太女说着,就望向湖面。
此时,一艘小船从湖心开了过来,缓缓停靠在岸边。
太孙司亦珩只身一人,身着玄色锦月丝袍,从船上踱步而下。宁白二人顺着司亦珩的方向看去,便见到了一个五官雅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虚弱的年轻公子,从即将消散的雾气中缓缓走出,他宛如从天上落下的落难仙人,看上去清新脱俗。唯一有些不匹配的是,身上这身玄色锦袍,让他的仙气多了几分深沉。
“回来了。”太女的声音在一瞬间变得十分温柔,她走向司亦珩,脸上挂着笑。
“见过母亲。”司亦珩微微颔首,礼数周全。他的声音比想象中的还要柔和,甚至听出了一丝虚弱,而他的步子轻缓,犹如踩在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