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刚才许之秦说得冠冕堂皇,可她暗暗为太女许下了诺言:
日后学堂开设在全国时,我殷家也会全资开办,不用国库一分银钱。
这无疑是一个十分好的条件,估计太女不会不考虑。
许之秦的几句话说得很漂亮,就算众人都看得出来,殷家这对婆媳对商学堂虎视眈眈,可人家是拿出了诚意的。反观常昆,更像是蛮横索要。
可太女没有立即作出什么决策,她扫视了一圈众人,先将目光落到南宫长清面前。“说来,常家和南宫家同为我大燕的武学世家,不知南宫将军对此事有何看法?”
正准备小酌杯中酒的南宫长清从位置上站起,来到殿中太女面前,肃身拱手。“既是官学,那不管是文学堂,还是武学堂或商学堂,都是朝廷的。臣以为,太学司掌管再合适不过。若常将军愿意为武学堂的操办出些力气,那我南宫家也跟着出力。”
“长清贤侄,你这……”年迈的常昆看着面带笑意的南宫长清,想要问什么话,却又卡在喉咙里,没有问出来。
“我知道,常将军其实是想为太女分忧,说话率真了些。其实我与常将军一样,只要这几所官学能办得起来,日后在大燕的国土开枝散叶,太学司掌管也好,武学世家掌管也好,都是一样的。”南宫长清看着常昆,以微不可察的幅度,微微摇了摇头。
“南宫长清,你难得说句人话,这话听得倒是中听。”董相没有起身,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边用筷子夹着菜,边开口说道。
太女似乎没有看到几人之间言语上的你来我往,她看向下方坐在位置上,还不曾起过身的一位朝臣。“穆爱卿,你以为呢?”
骤然被点名的穆行舟躬身行礼。“臣以为各有各的好。只不过,方才南宫将军说的是,既是官学,理当由太学司主管。”
叶宁语的目光落到说话那人的身上,那是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男子,在这一众大臣里,算是最年轻的一个了。
“此人是五大家族里最年轻的穆家家主,穆行舟。”白承之微微俯身,在叶宁语身边耳语。
在进宫之前,白承之给叶宁语细细介绍过五大家族的情况。今日在宫里,进入大殿前,太孙并不知他二人熟悉五大家族的事,又一一给他们说了许多那几个家族的事。叶宁语对于这几家的情况,已经在心里有了不少消息。
她方才一进大殿,便注意到了这个年轻的家主,推测出此人便是穆家那位了,只不过没动声色。
数日前,京都许多大家族都前往宁府送拜帖,并将自己的子辈孙辈送来宁府听学。当日,几大家族都来人了,唯有穆家未到。
后来,叶宁语从白承之那里听说了原因。
其他四大家族如常家和殷家,都有老一辈坐镇。比如常昆,是和老燕君打江山的老将。殷家的家主虽为女流,却也是雷厉风行的六十多岁的老人。
至于齐家和南宫家,虽然老一辈已经不在,却还有第二辈。
只有穆家,就在几年前,穆行舟的父亲过世,穆家便只剩下了不到三十的孙辈当家。按理说,年轻的家主无论如何都比不过其他四大家族,奈何穆家的孙辈个个会读书,孙辈当中,有三人都是通过科举之路考到了朝堂做官。就拿穆行舟来说,他便是十八岁那年考上的状元。
短短十年,如今的穆行舟已是三品大员,御前协理奏章。他如今的官职和做的事,倒是与叶永和这个通政使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