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酒瓶有玄机!”叶宁语恍然大悟,这才想起那日宫宴上,太孙面前的酒壶并未离开过他的手,而全程亦是太孙自己在斟酒。
叶宁语当时还以为,是太孙遇酒就变得无拘无束,不想是这个因由。
“你这不是有法子解决,那大可不必根治。那个根治的办法,也不适合你。”麻子脸把玩着手里的酒壶,细细查看起来。
“可这始终是临时的法子,如此行事,总有败露的一天。”
“那就等到了那天再说。”麻子脸拍了拍太孙的手。
太孙愣了愣,手却没有挪开。
他自己在心里不由感到诧异,朝露宫谁不知道,自己厌恶别人的触碰,有时候就算是母上,他也会显得十分不自然。
可当面前这个满脸麻子,看着有些邋遢的人伸手过来时,太孙觉得那片掌心……有点温暖。
“好,等那日到了再说。”太孙重复了麻子脸的话。
没错,一向固执且脾气不好的太孙,被这位麻子脸大夫说服了。
麻子脸闭上眼,不知是疲累,还是不忍回想什么。
叶宁语看了一眼屋子里燃起的线香,“前辈,时间快到了。”
麻子脸会意,忙打起精神。“来吧,你看着鼓捣就是。”
“殿下,借你宝地一用。”
叶宁语从怀里拿出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还有各种颜色的炭笔,麻线等。
太孙看得不由一愣,却知道叶宁语要做什么。
“你这个倒是有意思,我能不能留在这里看看。”
叶宁语并不打算瞒着太孙,再说,她还用了别人的地方。
“太孙请便。”说着,叶宁语便将自己的东西铺开在桌上,随即来到麻子脸面前,拿起炭笔和瓶瓶罐罐开始捯饬起来。
她要在这里替麻子脸易容。
叶宁语的易容术是跟着韩校尉学的,当初在北境便用了多次。
虽然谈不上万分精湛,却也能将人变成想变成的样子。
太孙看着叶宁语一笔一划在麻子脸的脸上划着,又不时在脸上增增补补,太孙的脸色变幻不已。
“你……你竟然会这手艺!你当真是蓝老弟子?”太孙有些不太相信,一个读书人如此熟练这些江湖技艺。
“是。”叶宁语手里边忙着,并没有多搭话。
“你今日借用了我的地方,以后得教我。”太孙一副命令的口吻,语气不容人拒绝。
“太孙之命,不敢不从。”叶宁语并未立马拒绝。人在屋檐下嘛,暂时先低个头。
祁年殿。
白承之并未被女官带到正殿,而是进入了祈年殿的偏殿。
看陈设,这应是太女处理政务小憩的屋子。里面不似正殿那般大气规矩,一应摆设更像是一个妇人的屋子。
太女坐在软榻上,梅芷卉靠着太女坐着。
白承之坐在梅芷卉正对面的一张凳子上,他时而抬眼打望四周,觉得不是很自在。
“珩儿想起什么就做什么,好在你我都习惯了他这个做派,不然这会儿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想,以为我们的太孙殿下故意为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