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齐浩天不敢再说话。
齐仲任忽然仰头笑了起来,他先是苦笑,随后又有些自嘲。最后,他笑里带着哽咽,望向远处的目光透着一股深沉的寒意。
齐仲任拍了拍齐浩天的肩膀,语声归于平淡。“记住爹说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记得保全自己。”
说完,他不再停留,一步一挪朝着城内的方向走去。
望着父亲的背影,齐浩天心头升腾起一抹不安之情。
蓝老的到来,为大燕京都新添了许多稀奇的话题,太女派人来宁府下召,请蓝老入宫一叙,被蓝老拒绝了。
他放话说,若伤他徒儿的歹人一日没有交代,他便一日不出宁府的门。待宁白二人伤势一好,便带着徒弟离开大燕,日后永不踏入大燕的国土。
朝臣们一听就急了,最急的便是相国董别古。
蓝老是他的恩师,如今恩师在大燕闹出了这样的动静,他于公于私都要从中调和。可董别古亦气愤不已,所以又连上了三封奏折,每逢早朝就提及此事。甚至一度时期,他公然在朝堂与荣安王对峙,要求问南宫长清的罪。
董别古三次上奏,太女依然迟迟未做决定。
董别古能等,有人却等不了。
这一日下朝之后,常昆带着常家大郎、赤威将军常羽,以及常家二郎常翼大摇大摆去了南宫家。在众目睽睽之下,常昆一刀劈开了南宫家的大门。
南宫长清和南宫乐山在事发后,第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常昆让南宫家为自己的长孙偿命,并拿出了南宫家指使人动手杀常思远的证据。常羽作为常思远的亲爹,见到南宫长清在证据面前依然一副抵死不认的样子,心中激愤难当,作势就要上前动手。
可常羽忘了,自己虽然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可南宫长清也是,南宫家的军队不比常家的少。
于是,常家军和南宫家的军队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上了,双方一度开战,损伤不少。百姓哪里见到过这般大阵仗,纷纷避之不及。
就在两家打得不可开交时,一个人拿着亲笔画押的认罪书进了祈年殿。
当日,太女下诏,常思在一案的真凶重新归案,那便是大燕太尉齐仲任。不仅如此,当初在林中行刺太孙和白承之的幕后主使,亦是此人。
消息传来,朝堂震惊。没有人会相信,一向温文儒雅的文官太尉齐大人,会行这般阴谋诡异之事。
更何况,齐家和常家都位列五大世家之列,齐仲任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设计杀害常家晚辈,试图挑起世家争斗之人。更没有理由去设计杀害大燕储君,杀害天下读书人之榜样。
可陈月如查验了齐仲任的一应证据,皆属实。也就是说,常思在一案确实是他一手所谋划。至于太孙行刺案,亦有理有据,证词无可挑剔。
事已至此,不由得人不信。
三日后,齐仲任按律问斩,齐家从一个文官世家一夜之间成了罪人之家。不过大燕律例,一人有罪,不殃及无辜家人,齐浩天和齐府女眷得以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