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从清晨开始直至下午都未曾有半分停歇。
城内城外到处都是尸体,这一天整个白马郡城有内到外都被鲜血夹杂着雨水彻底染红。
城头之上,杨坚还在带人奋力抵抗。
城外朝廷平叛大军的军帐大营,却架起了大锅吃起了肉喝起了酒。
众将欢聚一堂,似乎都在为即将到手的功劳而庆祝而兴奋。
“总兵大人,此番大胜,您又是大功一件。”一个将领举杯谄媚道。
主座之上的总兵放肆大笑。
丝毫不为自己这次带来了五万人马,回去估摸着却连两万人不到而感到羞愧。
因为在他看来打仗就得流血牺牲,他本就是将门出身,手底下的那群贱民不死总不能让他死吧。
更何况这些年天下大乱,眼看着各路义军形势愈发壮大,朝廷都不知有多少兵马折损在义军手中。
而他呢,一出手就打了一场胜仗,斩敌一万收复白马郡,想想就提气就长脸。
到时候回京,天子还不得大大嘉奖自己。
“总兵大人,不好了。”
然而这时却有一名小卒冲入了营帐之内,神色慌张眼神惊恐。
“混账,大胜在即,岂容你在此撒野!”不等总兵开口,一个参将当即就站起身喝骂道。
小卒惶恐跪地不敢言语。
这时的总兵似是因为大胜在即所以心情还不错,并未责罚小卒,反而叫对方起身问话。
“可是前方出了变故?”总兵问道。
小卒摇了摇头:“没有。”
总兵又问道:“那可是有贼军的援兵来了?”
“额,也没有。”小卒错愕道。
见此总兵面色微冷:“难不成是营中有了哗变?”
小卒再度道:“也不是。”
听此总兵一拍桌案当即起身道:“那到底是何事?!今日若说不出个一二,这军棍你可是跑不掉的。”
此话一出,小卒再度颤栗。
而营中其余将领见状无不是流露出戏谑的目光,这般模样就好似看耗子打架的老猫一般。
实在难以想象这副场景会出现在军中。
“总兵大人明鉴,是营外来了一道人,不,是邪人,那邪人见人就杀,营中兄弟无人是一合之敌,而此时那邪人已经冲着您的大帐来了。”小卒连忙道。
话音落下,帐内顿时沉寂。
就连总兵一时都感觉脑子有些宕机。
邪人?道人?
此人莫不是疯了?
同时众人也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邪人道人居然敢在军营重地撒野。
……
一炷香前。
邢香客骑着大黑驴在山坡之上看着眼下狼烟四起的白马郡。
这时女人忽然出现在他肩头说道:“你那便宜徒弟就在城内,还真是有缘,误打误撞都能先遇见他。”
“不过看样子他也坚持不了多久。”
“朝廷军营现在没人?”邢香客问道。
女人叹息道:“真不知道这仗是怎么打的。”
“那军营估摸着现在最多不到两千人,余下都被派去攻城了。”
闻言邢香客没有说话。
而是骑着大黑驴走向朝廷军营方向。
其实对于这种情况,他虽有些意外但也谈不上惊奇。
毕竟华夏历史五千年,早就告诉了所有人现实中有比这更离谱的存在。
八百人撵着十万人打。
敌军兵临城下,当权者不信将领反不思反抗,反倒信一道士,大开城门硬生生看着人家入城,自己再被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