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会被如何指责嘲笑,她不在乎。
但她不能不考虑贺家百年清誉,以及一双儿女。
所以,这字据还是她收着为妙,留在父亲手里,她不放心。
贺子鸣瞪了她数息,将字据从袖袋中取出,掷在她脚下。
青蒿弯腰捡起来,小心收好。
贺芳亭并不理会父亲的无能之怒,只正色道,“就算无出族之危,你们也不该同意。江止修若真兼祧两房,不仅是在踩我的脸,也是在踩贺家的脸。”
“芳妍未来也会出嫁,她的夫婿若也想兼祧,或者娶个平妻、纳个贵妾,你们还如何反对?还有礼文、礼章,有个肯允许丈夫兼祧的姐姐,哪家贵女敢嫁进来?就不怕他们有样学样?”
“至于学业、仕途,就更别提了,江止修既然想抬举另一房,又怎会让我的父亲、兄弟风光顺遂?打压还来不及!我言尽于此,你们细思。”
贺芳亭走得没了影儿,贺子鸣和鲁氏还面面相觑。
良久,鲁氏迟疑道,“老爷,我们是不是上了江止修的当?”
贺子鸣一掌拍在桌上,怒容满面,“竖子好生奸滑!”
现在他只希望,兄长不要知道这些事儿,否则他吃不了兜着走。
......应该不会知道罢?长女从小就不爱告状。
贺芳亭快到二门时,贺芳妍又带着个小侍女,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姐姐,你这就走了?”
贺芳亭脚步不停,笑道,“怎么,舍不得?”
贺芳妍:“......你又不是金元宝,哪有什么舍不得!”
见她还在走,上前扯住袖子,气鼓鼓地道,“我跟你说,兼祧这事儿,可千万别答应!人家是在欺负你!”
她真的很想看贺芳亭栽个跟头,可一想到高高在上的贺芳亭被人这么欺负,又觉得莫名难受。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同为贺家女,贺芳亭被欺负,等于她被欺负,面上无光。
贺芳亭有点意外她会这么说,怔了怔,道,“父亲和你母亲,都让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