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就仿佛是怕了贺芳亭。
落梅轩伺候的侍女仆妇们心里着急,大老爷说过,谢姑娘的安危交给她们,她若出事,必定治她们的罪。
可郡主娘娘的意愿,她们也不敢违背。
大老爷能治她们的罪,难道郡主娘娘就不能?这可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眼睁睁看着谢梅影去了春明院,转头一商量,到外院找了个跑得快的小厮,去官署给江止修报信。
且说谢梅影,到了贺芳亭面前,就下意识感觉自惭形秽。
仿佛自己是个粗鄙贫苦的乡下丫头,对方则是金堆玉砌的名门贵女,跟自己说句话,都是纡尊降贵。
而这种自卑的心理,又让她浑身戒备,心中生出无名火。
贺芳亭面带微笑,慢慢道,“谢姑娘请坐。说来惭愧,姑娘到我家多日,我却未曾款待......”
谢梅影只觉这种客套话虚伪透顶,出声打断她,嗓音有些尖锐,“郡主娘娘想要如何发落我,还请直言!”
说话的时候,她也不坐下,身体站得笔直,俯视坐着的贺芳亭。
以此增加气势。
但贺芳亭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别人在自己面前站着,见她不坐,也不勉强。
温和地道,“谢姑娘说笑了,我与姑娘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何来发落之说?”
她怨的,是结缡十八载的夫君江止修,不是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
她甚至觉得,谢梅影是被江止修蒙骗。
谢梅影暗骂她虚伪,“有无仇怨,郡主自知。”
自己得了江郎的青睐,贺芳亭怎能不嫉妒?
对于她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内宅妇人来说,这就是最大的仇怨。
她不信贺芳亭不恨她。
贺芳亭不想跟她纠结于此,换个话题,“我记得姑娘刚到江家时,曾说要在京城行医?”
她其实很佩服谢梅影的志向。
京城不缺一位贵妇人,但缺医术精湛的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