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痛快过后就是死,她也认了。
强过憋屈窝囊地活着。
早点到黄泉之下与母亲、祖父、祖母团聚,也没什么不好。
何况,如果她对狗皇帝的判断没有错,她预料的事情也没有出意外,那么她不会死。
非但不会死,还会很风光。
只不过风光之下,依然是万丈深渊,那她也甘之如饴,绝不后悔。
这一晚,贺芳亭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事实上,她睡得很香。
睡不着的是谢梅影,侄儿被打,她想去看望,却被下人们拦住,说是大老爷下了严令,要她以安胎为主。
想去春明院找贺芳亭理论,也出不了落梅轩的门,侍女、仆妇们死命拦着。
更让她忐忑的是,江郎一夜未回。
她派去打探的小侍女说,上半夜,大老爷守在春明院外,下半夜,大老爷去了书房。
明知容墨被贺芳亭打了,江郎却既不来安慰她,也不帮她和容墨伸张正义,江郎这是怎么了?!
谢梅影迷茫中有些恐慌。
还有个问题,她不敢去想,又忍不住去想,江郎在春明院外守了大半夜,是为了什么?
是想教训贺芳亭,还是见贺芳亭势大,想跟其和好如初?
种种杂乱的思绪,扰得她无法入眠,直到天亮才睡着。
次日一大早,无数人奔向云山书院。
有满腹经纶的书生文士,也有大字不识一个的贩夫走卒,别问,问就都是正人君子。
甚至还有许多夫人、小姐,或坐马车、或乘小轿,迤逦而来,所过之处香风阵阵,燕语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