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璎奇怪地看她一眼,“三婶,我不傻。”
她当然知道她亲爹是谁,也知道娘跟爹和离了,去年嫁给镇北王,那么娘亲肚子里的小娃娃,就是镇北王的孩子,得叫镇北王爹爹。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三婶专门来告诉她?
她自己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哎,她说了很多次她不傻,却还是有人不信。
彭氏继续压低声音,“等你娘生下这个小娃娃,就不要你了,把你丢到山野里喂狼!”
心里为自己分辩,我没做什么坏事儿,只是说几句逗孩子的话,谁来也挑不出错!
她怀二儿的时候,娘家人也这么逗过大儿,把大儿吓得哇哇大哭,拉着她不放,等她怀三儿,娘家人又这么逗大儿、二儿,二儿也吓哭了,但大儿不信,说他们骗人。
至于贺容璎会不会信,会不会因此而恨上贺芳亭腹中胎儿,或者做出什么事,与她无关。
很多傻子,都是会发狂打人的。
贺容璎震惊地看着她,浮子沉了也不知道收线。
彭氏再接再厉,小声道,“北安城外,狼多得很,像你这样的小姑娘,一嘴就能咬死一个!”
贺容璎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只是震惊,还有恐惧。
彭氏很满意,还要再说,就听贺容璎尖声道,“三婶,你的长子次子,都被你喂狼了?!”
边说还边往旁边挪,很害怕她的样子。
彭氏:“......你胡说什么!”
贺容璎已经挪到邵景舟身旁,拉着他惊恐地道,“舟儿,你两位哥哥,都被你娘喂狼了!”
这位三婶婶平时笑眯眯的,没想到这么可怕。
邵景舟今年七岁,已经懂了些事,认真地道,“没有啊,哥哥们都在,没有喂狼!”
贺容璎:“在哪儿呢?”
邵景舟:“跟爹爹巡查边境......”
贺容璎摇头,“不对不对,肯定是被你娘喂狼了!你娘亲口说的,有了新的娃娃,原来的孩子就要喂狼!”
彭氏气个倒仰,“我何时这么说过!”
她说的是贺芳亭,不是她自己!
傻子就是傻子,听不出个好赖话,还张冠李戴一根筋。
贺容璎不理彭氏,对邵景舟道,“舟儿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很久没见哥哥们了?”
邵景舟下意识点头,“是!”
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不记得。
贺容璎:“所以肯定是喂狼了!”
邵景舟吓得张大了嘴,要哭不哭。
贺容璎又担忧地道,“舟儿,你娘要是怀孕,你就赶紧跑,不然也会被喂狼!记着,往巍山院跑,姐姐和娘亲保护你!”
他们说了这多时,邵景岳也听见了,丢下鱼竿过来拉邵景舟另一只手,“哥哥,你往我家跑,我也保护你!”
邵景舟左右看看,眼泪汪汪,“谢谢你们!”
刚开始,他当然不信娘亲会拿两位哥哥和自己喂狼,可贺容璎说得煞有介事,由不得他不信。
而且他娘以前好像说过,他不听话就丢出去喂狼,难道,娘已经丢过很多哥哥?
彭氏无语,“你这傻小子!”
见三人挤在一起,同仇敌忾地看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对儿子喝道,“还不跟我回家读书习字?这么大的人了,整日只知道玩!”
以前纵着他与贺容璎玩耍,是为了入贺芳亭的眼,现在人家自己能生,也说了不会过继,就不能浪费大好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