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是怕你被淹死,没人替你收尸。”
“你刚才哭了?”
“才没有!”
“眼睛还是红的。”
卓青远低着头,瞅着金玉梅的眼睛。金玉梅嗔怪,一脚将他重新踹回河里。
“你这是谋杀,不过我要是死了,你得给我送回老家去。”
“你要是死了,干脆就把骨灰撒到长江里,这样你就生生世世随波逐流,游个够!”
卓青远重新爬上岸,光溜溜地站在河边,等风吹干身体。
金玉梅目视前方蹲了下来,卓青远身上仅有的内裤也是湿的,少女的娇羞和矜持,只能让她目不斜视地盯着湖面。
直到卓青远穿好衣服坐下来,金玉梅才缓了缓身子。
“你真不怕被冻死吗?”
怕死?
他当然怕死。
如果不是因为怕死,他去年就不会在洪水里垂死挣扎。
如果不是因为怕死,他也不会从黑砖窑孤掷一注地奋力一跳。
只有怕死,才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会唱歌吗?”
卓青远脑回路突然转个圈,问得金玉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实在卓青远跳进水里,从水里扎个猛子露头呼吸时,他的脑子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选择的是金玉梅,不是夏七。
他看到金玉梅哭了!
辛乐瑶,何倩倩,李林红,甚至是卓小莲。他都没见过她们为他哭过,那种温情,在此时此刻的当下,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