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一变，垂下眼帘，一秒七个表情，最后释怀一笑，转身背对着顾知涵。

“再见。”顾知涵小声说了一句，离开了漫展。

她知道，今后与顾蝶的见面次数不会多，她已经很成功，公司一步步发展，半年赚了二十个亿。即便如此，顾蝶没有来找过她一次，没有发消息问她要过一分钱，特别有骨气。

倏然，顾蝶转身，眸光泛起涟漪，直勾勾盯着大姐远去的背影。

【大姐，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最熟悉的陌生人......】

......

顾知涵再次收到沐晓云发来的一个地址，开车前往金融中心。

她站在路边，观察一家金店，顾乐乐穿着黑色职业装，对一位中年男子点头哈腰，微笑服务介绍商品，全程将姿态放的很低。

“老三......”顾知涵莫名心酸，自己的妹妹们，过得一点不好。

等待片刻，店里没了顾客，她走进去，与顾乐乐碰面。

三分钟后，一家咖啡店二楼。

顾乐乐端着咖啡，品尝一口，语气轻快道，“那天回去，我卖掉了所有包包和首饰，凑齐三百万，顺便将孩子打了......”

“我有想过重头再来，可他们一约，我就按耐不住寂寞，跑去和他们玩，很快花光三百万，我没有东西可以卖了......”

“他们见我失去价值，就让我去出卖自己......那是我第一次看清他们的嘴脸，第一次大打出手......我被揍了一顿，幸好有人报警，他们被送进去关了一段时间。”

“当我饿了三天三夜没饭吃，当我被房东赶出去，当我大晚上拖着行李箱在街边流浪......我才明白......我真的不是顾家大小姐了......谁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如今这份工作，每月扣除五险一金，有五千块，我很满足，至少能让我活着。”

顾乐乐语气平平。

她被一群人揉碎，被现实一次次践踏，最终艰难活了下来，三观不同往日，好像没什么再能让她产生强烈的心理波动。

顾知涵看向窗外，情绪低落，“那天我没有给你一百万，恨我吗？”

“恨。”顾乐乐不假思索回答，“你是我亲姐，却不管我的死活，不过......还好你没有管我，若你真给我一百万，我肯定会不断向你索取，拿着你的钱，与那些人渣挥霍......这个社会，挺现实，我有钱的时候，他们喊我一声顾姐，没钱的时候喊我顾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