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犹豫了，那是自己的母家，额娘自去后，唯一对自己心存善念的家族，佟佳一族两代人一直在自己的身后鞍前马后，大舅舅还因为救自己牺牲了。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公布他们谋害贵妃和小公主的事情，而且这种事情证据也没有那样齐全。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越来越沉默，也不再欢迎他的到来，永寿宫也经常封闭着，就是宜妃想来拜访也基本是十次能有两次进来就算不错了。

他知晓，她是怨他的，可是又不能对自己做什么，只能闭宫再不也见他。

康熙伸手轻轻抚摸钮祜禄贵妃的脸，低声呢喃：“柔儿，朕很想你。”

当天乾清宫发出圣旨，罢朝五日，赐谥温僖贵妃。这也是清朝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有谥号的贵妃。

第二天，所有人着素衣前往永寿宫祭拜，堂前十阿哥的哭泣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那种无助和绝望让人撕心裂肺。

太子示意布尔和上前带着龙凤胎磕头，他则是拉着九阿哥一道将快要哭晕的十阿哥拖拽着出了永寿宫。

温僖贵妃的丧仪皇上已经下旨由宜妃办理，布尔和在龙凤胎磕头之后，着奴才将他们送回毓庆宫，自己则留下来帮忙招待女眷。

年纪大一些或者有身孕的，只需要在灵堂停留片刻就会被安排进偏殿休息，至于身份较低或者钮祜禄直系亲属，愿意多陪陪温僖贵妃的，布尔和就安排在灵堂内守候。

虽说现在天气已经变暖，可是空气中还有些微微寒风，布尔和找到宜妃商量着煮些姜茶，一会每人分一碗，贵妃生前就是慈善宽和之人，不会想要众人在她的丧仪礼上病倒的。

宜妃忙的热火朝天，可是也清楚还不到四月，这样的天气，确实有些凉，就点头同意了。

接着永寿宫小厨房就开始准备熬煮姜汤，并一一分发下去，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这一场丧仪，确实没有人生病，就是那些年纪稍大的也没有半点不适，一时间温僖贵妃慈和良善的名声在妇人圈中蔓延开来。

事后，皇上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给宜妃和布尔和，就连十阿哥胤21也登门道谢了。

不过十阿哥胤21上门不仅仅是谢布尔和，还是来感谢太子胤礽的。

那一天，九阿哥和太子将胤21带走后，也没有去多远，而是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凉亭，两人一左一右夹着胤21让他没办法挣脱。

太子：“十弟，孤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是温僖娘娘刚刚故去，接下来还有好多事要你去做的呢，你可不能在此刻倒下了。”

老九在旁边也接着道：“是啊，十弟，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有什么事情你尽管使唤九哥，九哥绝不推辞，可是送温僖娘娘这事还真就只能你自己来做。就像二哥说的，你要是倒下了，身体垮掉了，那温僖娘娘怎么能走的安心呢？九哥也是在温僖娘娘面前长大的，对于温僖娘娘离去也很痛心，可是九哥现在就只想着让温僖娘娘体体面面的走，其他的一切都暂放脑后。”

说完，九阿哥紧紧地抱住胤21，给他鼓励。两人又陪着胤21在凉亭里坐了半晌，胤21终于开口了，他哑着嗓子说：“多谢太子二哥和九哥，弟弟明白你们的意思。弟弟会保重身体的，额娘只是太想妹妹了，她告诉我她去找妹妹了。我已经长大了，妹妹需要额娘更多的陪伴，我知道的。我会好好的，让额娘走的安心，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