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皇帝肯定早就知道了。没有旨意,就是要看我如何处理。”
“父亲准备如何处理?”
“他杀人是真的吗?”
“是。薛节亲自勘察现场,仵作已经验过尸了。”
“唉。真是孽子。”谭德叹了口气,“尽给我惹事。”
“父亲不会是是要大义灭亲吧?”谭攸宁还是有些担心。
“本来不需要,但现在两国备战,我身为北方之主将,一举一动格外引人注目。我最大的敌人不是草原十八部,而是朝廷。”谭德眼里一抹痛苦之色闪过,“古来之孙武、吴起、孙膑、乐毅、李牧、廉颇等兵家良将,哪个是死在战场上的?朝局之凶险,远胜两军交战。我们的皇帝宋建业,眼光之精准、手段之毒辣、心机之深沉,皆非凡品啊。有这样的帝王,我等既是大幸,又是大不幸。”
“我不明白。”
“需要你的时候,他会放权,让你放开手脚去干,做对了有奖,做错了不罚。可是当他怀疑你甚至决定收拾你的时候,九族都不够他砍的。前吏部尚书张远就是例子,阖府上下八百四十六人,上至八十老人,下至嘤嘤幼儿,无一活口。”
“弟弟真的没有一条活路吗?”
“我不碰这个事情了,所以我不知道。你也不要碰。告诉薛节,将军府按制回避此案,让他上报朝廷就是。至于哪个部门审案,由上面定夺。结果如何,听天由命。”
“是。”
“还有刘远荣不能留了。”
“是。”
“京都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
“三皇子宋泽霸监国,办事井井有条,也没有报复反对他的大臣,见面有礼有节,朝廷上下对他赞不绝口。”
“猪脑子!”
谭攸宁不解地望向父亲。
“兵法上有云,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他既然有夺嫡之念,就该韬光养晦或者装疯卖傻,暗中培养自己的力量。如此着急地向世人展示自己治国有方、亲近贤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太子‘我比你强,我要来抢皇位了’?真是自作聪明。日后此人必遭大祸,你要尽量远离此人,免遭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