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快步伐,消失在夜色中。
极北之地,大雪纷飞,冰封万里,连动物都很难生存,何况是人。一行人赤足踏在厚厚的冰层上,迎着大风,艰难前行。他们身上挂着数不清的冰锥,厚厚的皮袄也被撕开了无数口子,显然在风雪中很长时间了。他们神情坚毅,不畏风雪,继续向北。他们来自草原。大祭司察布手下本有六大祭司,被自己夺舍一人,李季安斩杀一人,现在只剩四人。大雪中无法辨别方向,察布是个瞎子,也不需要。他感应到天书降落的大致方位,带着四个祭司一路前行。
风雪骤停,他们停在一块巨大的冰原之上。
有两个人来得比他们早。神符师张灿和楼兰寺主持塔宏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没有一片雪花,抬头望着天空五颜六色的霞光。
四大祭司的心瞬间比极地的冰还冷。察布不敢造次,又不甘就此退去,站在俩人身后,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霞光散去,张灿缓缓转身,看着察布空洞的眼眶。塔宏低宣了一声佛号。
“见过两位大师。”大概是许久不说话,察布的声音艰涩,就像两片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不敢当。”张灿笑道,“大祭司别来无恙啊。”
“有劳挂怀,”察布主动行了一礼,“张真人别来无恙。”
“老头子我身体倒还算硬朗,就是不知我那傻徒儿身体有没有恙。”
四祭司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张真人,他破了我的真身,又杀死亲传弟子恩和森,我也未曾怪到你的身上。你要是想替他出气,不如等寻到天书后,你我痛痛快快打一场,如何?”
张灿冷笑道,“当时他年纪不过十八,境界不过道德境,你一个境界高到不知在哪一层的大祭司带着六个徒弟打他一个,要不要脸?”
“听张真人所言,今日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