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知道，面对宋宜嘉，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自卑，哪怕宋宜嘉的公主身份已经不复存在，也让他小心翼翼，难越雷池半步。

宋宜嘉贴在他的胸口这个动作是她情不自禁做出来的。听着李季安剧烈的心跳声，她也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羞涩之余，她更担心李季安会把她推开，毕竟，她先后经历过宋泽浩和图漫，而李季安年龄更小，也未经人事。

她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产生了这样的情愫。于是她把头深深埋了下去，伏在他的胸膛。

她的秀发散落开，拂过他黝黑的肌肤，让他颤抖了一下。他忍不住抱紧了她，动作生涩而有力。

宋宜嘉感受到了他的反应，抬头偷偷瞄了他一眼，又害羞地低下头，拢了拢腰间的手。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没有言语，只有心跳声和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过了许久，宋宜嘉鼓起勇气，双臂缠住了他的颈，深深地吻了上去。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随风而去，只剩下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在跳动的火苗下绽放着最灿烂的光芒。

千里之外，正在摇椅上悠然赏月的张灿感应到了什么，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暗自懊悔就不该给他那张平安符，随时能感应到李季安在干什么，让自己就像在看一间着了火的老房子。

“鱼糊啦！”他大喊一声，可惜没人听见。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扇子放在肚子上，翘着腿，目光重新投向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思绪随着椅子摇摇晃晃。

第二天一早，宋李俩人离开他们生活了月余的山涧。李季安拉着她的手，柔软而温暖，心中的自卑和犹豫飘散大半。或许真正的爱情，不应该被身份、年龄、过往等束缚，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别的东西。宋泽浩是皇帝又如何，天下如此之大，不只有一个夏唐国，这南蛮之地难道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吗？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宋宜嘉。宋宜嘉握紧了他的手。

俩人改变计划，不再北上入夏唐，而是继续往南，传说越过哀牢十万大山之后，天地的最南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叫南冥天池，可惜没人去过。想到这里，他心安了一些。

走到这里官道早已消失，只有人和动物走出的小路，遍布野草和荆棘。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也不知道何处有村庄。

李季安拉着马，小心翼翼地走着。马背上的宋宜嘉有些紧张，不过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和喜悦盖过了一切，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眼下的路越是难走，那自己就越安全。

……

宋泽浩没有坐在龙椅上，倚靠在一根大柱子后面，听着朝臣们的争吵。天气转凉，铜柱里烧着炭火，让他的背部有些发烫。他突然想到小时候，宋宜嘉非常怕冷，她的房间总有烧得红通通的火盆，热气扑人。碳是用檀香木烧制的，碳匠还会把漆黑的碳加上色料，做成各种各样的动物或花草，燃烧起来非常好看，还有沁人心脾的香味，和宋宜嘉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让人沉醉。

正当他出神的时候，一个太监领着钦天监监正周翼宇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