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芷悦打了个口哨,一个背着药箱的矮胖子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宋宜嘉心头大宽,身体一软,险些倒下。黄芷悦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夫人勿怪,我是宫中女官,为方便出行才女扮男装。”
宋宜嘉点点头,董石行为懒散,没有行礼,衣服破烂不堪,但号脉却极为专注,旁若无人。
良久,董石叹了口气。
“如何?”宋宜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伤势极重,全身经脉尽断,一身修为被废。”董石抬头看了一眼远处被削平的山头,倒吸一口冷气。“纵是我拼尽全力,最多只能保全他性命,有极大可能瘫痪或残废。”
“救他!”宋宜嘉斩钉截铁地说,“瘫了我照顾他一辈子。”
董石点点头,取出银针。
“你这个庸医,屁都不懂就敢行针?”
董石闻言大怒,自从医术有成、出山治病之后还没人敢这么说他。他气呼呼抬头,瞪大眼睛准备好好教训眼前这个出言不逊的王八蛋。
“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这么和我……”
董石话没讲完,脸上挨了个大嘴巴子,整个人倒飞到远处的草丛中。
宋宜嘉涕泪涟涟,屈膝跪了下去。
能让她如此行礼的人不多,眼前的人正是其中之一。
张灿手腕轻轻一抬,天地元气流淌,隔着李季安将她轻柔托起。他叹了口气,爱怜地看着这个最小的关门弟子。李季安先后经历过筑基和洗髓,算是尝遍了扒皮抽筋、敲骨挖髓之酷刑,造就了一副铁打的身子骨,如今被再次打碎,修为尽丧,也不知能否扛住这样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