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自然无法反驳,歉意地笑了笑。
“还能治的。让它歇息两个时辰,牵到我院子里去治。我是村里的兽医,不收你钱了。”
李季安心里好受了一点。摸摸兜里还有师姐给的盘缠,便给了农夫一点碎银子。
“麻烦大叔照看,这匹马就送您了。”
“这不行,占你便宜了。”
“我是真有事儿,这马确实怪我,跑太急了。您给它治好,送您了。少打它就行。”
“看你也是爱马之人。”农夫道,“那我换一匹马给你,不如你这匹好,但脚力还行。等着。”
过一会,农夫真的牵了一匹三岁左右的马与他交换。李季安再三道谢,坚持留下碎银,骑马走了。
这是个小插曲,却把他吓个不轻。若把农夫换为陈曦阳,结果会如何?
想到这里,他后背发凉。
陈曦阳狂奔数十里地,窜进了一处密林之中。脖颈上被咬下一大块肉,伤口还在流血。他找了条小溪,仔细清洗脸上的血迹。
冰冷的溪水扑在脸上,剧痛无比。他的脸颊被抓破,耳朵火辣辣地痛。伸手一摸,没了一只。他自己也不知道耳朵什么时候被活活扯了下来,现在才觉得钻心的疼。
借着水中微微起伏的倒影,他大致看清了自己的模样。脸上全是抓痕,眼睛肿了起来,耳朵处鲜血直流。最严重的是,他仿佛被抽了一层气,全身上下干瘪一块,皮肉干巴巴地附着在骨头上,看着就像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山魈鬼魅,或者被人从坟地里刨出来的、阴干了大半的尸体。
这哪里还有半分剑修玉树临风、俊逸非凡的影子?
他真想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但他怕李季安正四处搜寻他的踪迹。只好把头扎进水坑里,闷喊了一声。
他真的想不通,凭什么?
自己本就是天之骄子,在年轻一代中,放眼天下也没几个比自己强的,怎么在李季安面前会被剥得连裤衩都不剩?要不是他,自己稳坐淬剑阁弟子领袖!淬剑阁是他的,云宗玥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