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雪,昔日繁华的京都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身着厚重棉衣的小贩,呵着气,跺着脚,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足迹。偶尔有一两辆马车缓缓驶过,车轮碾过雪地的声音,在这宁静的早晨显得格外清晰;马匹的鼻息化作一团团白雾,随即消散在冷冽的空气中。
几个年轻人拉着一辆马车,从北门缓缓入城。守门的士兵看了一眼车头坐着的老头,“喂”的一声,叫住了他们。
“你们几个,哪来的?”
“威远。”
“来干嘛?”
“雪灾,活不下去了,来投亲戚。”
答话的年轻人有浓浓的边城口音,守门郎又看了一眼老头。
“他是你们什么人?”
“老爹。”
“老人家的眼睛瞎了?”
“是。”
“我看你们也瞎了!”守门郎怒斥道,“这么冷的天,不会给他弄双鞋穿?”
“是。”
守门郎的看了看他们,发现这几人竟无一人穿鞋,全赤脚踩在雪地里。
“没钱买鞋,就做几双草鞋凑合凑合呗,里面包上布。”守门郎的语气软了下来,“冻坏了,走不了路、干不了活,那怎么办?”
“是。”
几个人凑了凑,扔了几吊钱给他,“先给老人家买双穿上。”
“是。多谢。”
“走吧。”
几人越走越远,守门郎叹了口气,边境不稳,赋税加重,这逃荒的人啊,是越来越多了。
察布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车上垫着五个木质箱子,漆印斑驳,似乎已经腐朽不堪,繁复的图案模糊不清,不复当年模样。
马车七拐八拐,终于拐进一家偏僻的院落,停了下来。
一个松形鹤骨、器宇不凡的人站在院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