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文博迟疑道,“肺痨、伤寒、伤口化脓,是民间死人最多的三种情况。不过飞天剑宗虽然比不上淬剑阁,但也算大宗。家景殷实富足,甚至可以得到修行者的灵丹妙药。硬要说您的母亲死于伤寒,我是不大信的。”
吴飒行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突然,她抬头问道,“要怎样才能知道我母亲的真正死因?”
墨文博指了指邱静的坟。
吴飒行瞬间浑身冰冷、血液凝固。
春雷滚滚,细雨如织,将这片安息之地紧紧包裹,使得本就寂静无声的墓园更添几分压抑与凄凉。
吴飒行没有去草庐躲雨,任由春雨将她浇得浑身湿透。她的眼睛不断被雨水冲刷,墓碑上的名字和日期,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刺眼,岁月的痕迹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非得如此吗?”
墨文博道,“为将毒药的药性发挥到最大,我对人体、药理也极为上心,张师伯、老三也教过我很多东西。要精准地查出死因,非开棺验尸不可。我也可以不开棺,只打一细小孔洞,取出部分骨肉和血液查看,但这样很难得到一个准确的结果。”
吴飒行沉默良久,低声道,“动手吧。”
她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母亲的坟墓。
“要不等雨停?”墨文博小心翼翼地问道,“淋湿了伯母,也不太好。”
吴飒行摇头,抽出长剑,随手一划,剑气四起,隔绝出一片小小天地,滴水不漏。
远远望着的赵九州瞳孔微缩。作为剑宗上境的强者,他自然知道这一剑意味着什么。
隔绝天地,非剑圣不能。
“有把握吗?”他皱着眉头,问旁边的老者。
这名老者其实比赵九州还要大一辈,名赵无双,是他的师伯,但他从不以长辈自居。他早年走南闯北,修为极高,心思细腻,手段毒辣,当年为赵九州争得宗主之位出力甚多。
他笑道,“家主放心。这潜蚀膏本就似毒非毒、似药非药,是一种极为隐蔽的慢性毒药。即便是苗疆用毒高手五毒王也未曾察觉。我将其掺入珍珠粉中,让家主赐给她敷面,花了数十年。时间如此之长,更是了无痕迹。”
“她的师弟,那个叫墨文博的矮胖子,据说是以毒入道,简直闻所未闻,莫名其妙。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真怕他查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