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寒意渐起。厉剑明望着水中的大光明剑,眼神温柔。
他是一个杀伐果决的人,对所有人都近乎冷酷无情,包括他的儿子厉知焕。唯独对他的剑,柔情似水。
厉知焕被他打通奇经八脉后,逐出了淬剑阁,目前下落不明。代替厉知焕服侍左右的,是谭德的儿子谭攸宁。
谭攸宁的境界低微,但心思活络,也不下作,没有奴颜婢膝的做派,只把厉剑明当成长者来照顾,反让他受用很多。
谭攸宁正在打扫厉剑明修行的山洞,用洁白的生绢仔细地擦地。
“谭攸宁,你恨李季安吗?”厉剑明突然问道。
厉剑明很少说话,加上这个问题非常突兀,谭攸宁愣了一会才回过神。
“不恨。”
“为什么?”厉剑明好奇地问道。“谭德的死与李季安有很大关系,你为什么不恨他?”
“当年荆王水淹荆城,李季安全家死于洪水,我父亲也算是帮凶,一报还一报吧。再说,我父亲算是被宋泽浩逼死的,以自己一命换我和弟弟的一线生机,不能把这个账算到李季安头上。”
厉剑明微微点头,赞许道,“你这恩怨分明的性子、坦荡的胸怀,很适合练我的大光明剑。可惜了,你半路出家,虽有天赋,但底子太差。”
谭攸宁勉强地笑了笑,“师父不惧皇权,愿意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没有非分之想。”
“练剑,要坦荡。来淬剑阁,不想着学剑,来干嘛呢?”
谭攸宁低头不语。
“你既然叫我一声师父,那就去剑阁第三层的书架上,取一本《明心剑典》。修成什么样,全看你自己了。踏入剑宗初境,在剑道范围内,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或者问三个问题。”
谭攸宁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副掌门黄思文跑了进来,急声说道,“禀掌门,楼兰寺来了个和尚,叫钱无执,直言要见你。”
这是意料中事。
楼兰寺院监的修为当然非同小可,不是黄思文、谭羽、王琳能挡住的。
他将手背在身后,慢慢朝外走去。
钱无执在练剑场耐心地等着他。
看到厉剑明出来,钱无执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