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生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貌似倒是个不错的结局,唯一受伤的……
或许只有大夏皇帝和朝廷。
他们将迎来的,可不是王朝的续命人,而或许是大夏的埋葬者。
沈翊只是惊讶,柳倾辞竟能同意如此匪夷所思,很可能贻害无穷的决定。
顾子桑轻笑一声,理所当然道:
“我们好歹是魔教,当然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且柳倾辞与我们也有些关系。”
“沈公子,如何?”
“你要告发我吗?”
沈翊若有所思,旋即笑了笑:
“我要是告发你。”
“你岂会让我好过?”
“我也会暴露在镇抚总司的眼皮底下。”
“宫廷内斗,朝廷兴衰,与我无关。”
顾子桑微微一笑:
“多谢。”
此时,大门已经近在咫尺,沈翊不能再跟,他最后问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怎么知道柳倾辞的真实身份?”
“这情报恐怕连东厂都不知道,否则怎会只派一个后天境的太监来试探。”
顾子桑道:
“东厂本就不知,诸王也不知。”
“而柳倾辞的母亲,原本就曾是我圣教中人。”
什么?!
这又是一个惊人的消息。
沈翊满脸错愕。
顾子桑眉毛轻扬:
“此局的开端,本是我教为皇帝所设,可惜这其中有两个想不到。”
“一是想不到柳意晚真动了情,爱上了皇帝,二是想不到皇帝真的冷酷无情,风流过后,便悄然远走。”
沈翊的表情有些难绷。
这皇帝还是个拔X无情的渣男啊!
“柳意晚心灰意冷,带着身孕自此归隐,别说皇帝,我们都找不到她。”
“一直到……”
“不久前,柳意晚传讯教中,说她将要离世,我们才决定重新谋划这一局。”
沈翊有些不明白。
“她传讯给定北侯,传讯给李司空,又传讯给你们,她究竟想如何安排柳倾辞?”
顾子桑道:
“这就要柳倾辞自己选。”
“这也是柳意晚的遗愿。”
呵。
沈翊哑口无言。
“自己选?”
“你们无生教这么好说话的吗?”
顾子桑笑了笑:
“柳意晚毕竟是上代圣女,说话还是有分量的,而且我与柳姑娘一见如故。”
“我说的话,她也能听进去。”
“宫廷争斗风波诡谲,还要面对抛妻弃子的父亲,这样的宫廷,并没有那么有吸引力。”
沈翊恍然,至此一切真相大白。
这一场延绵数十年的布局,竟然阴差阳错以一种更加可怕的方式绵延而动。
沈翊寻思着,忽然心中一惊:
“太子薨逝,莫不是也有你们的影子?”
顾子桑轻笑:
“皇帝久病缠身,太子无德昏庸,诸王心思各异,我们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她顿了顿,出声道:
“既然我们两不干涉。”
“我便还有一个忠告给你。”
“镇抚司不是酒囊饭袋,当初我们在打听你们下落的时候,镇抚司也在查你的下落。”
“定北侯府他们不敢闯,但很有可能已经在侯府之外布下天罗地网,只待你离府之时。”
沈翊跟着马车,已经行至侯府大门,此刻却是戛然而止。
不知是因为听了顾子桑的话。
亦或者是本就送到地方了。
顾子桑的银铃般的轻语如云雾般飘来:
“努力活下去吧。”
“我期待你踏入麒麟前十的一天。”
沈翊望着马车隆隆远去的车影,喃喃道:
“我会的。”
说罢,他转身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华贵的马车里。
顾子桑缓缓摩挲着手里那有些拙劣的木雕,眼眸流转,浮现一缕玩味。
“小月,收好它。”
顾子桑将木雕递给一旁的明眸皓齿,脸庞粉嫩的小侍女。
小月接过木雕,颇为嫌弃:
“公主,你留着这么个丑东西干什么。”
“而且这沈翊杀了咱们圣教的人,为什么还要给他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