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躲西藏的日子,想必你也不想过了吧。”
宋伯山下意识点点头。
只是他却从斗笠下的一对狭长而阴鸷的眼眸中,看到了浓浓的,化不开的仇恨。
星垂平野,月涌清江。
云梦多水泽。
河湖相连,如星斗密布。
一入夜里,便是云蒸雾绕之象。
所以很少有人在夜里赶路,容易一不注意便跌入水泽沼地,一命呜呼。
玉镜湖畔烟笼寒水,一间客栈若隐若现,似笼在烟云迷雾之中。
嗒嗒嗒。
马蹄奔走的轻快声由远及近。
而后一声骏马嘶鸣在客栈门前响彻。
沈翊勒马急停,眼前一亮。
酒旗在夜风里招摇,客栈门口竖着一块擦拭干净的木牌,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
“玉镜小栈。”
沈翊啧啧称奇。
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竟有人开了一间客栈。
虽说少见。
不过倒是方便他这样误了落脚歇息的旅人,至少不用露宿山林,或是找走风漏雨的山神庙将就。
沈翊一跃下马。
将乌云踏雪拴在院子里的老杨树上。
又抖了抖衣衫上的露水。
行至客栈门前,抬手。
吱呀一声,沈翊径直推门而入。
哗。
沈翊抬眸而望。
视野汇聚,满场寂然。
嘿,还真热闹。
一间不大的厅堂里,坐得满满当当,几无空位。
而且沈翊就这么打眼一瞧,整个厅堂的座客,除了零散的江湖客,大致分成了四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