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白皙的脸颊不断留下,云笙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流到唇边的鲜血,温热中带着浓重的腥气,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一旁同样动弹不得的王满福率先开口叫道:“你这个可恶的妖怪!有什么本事冲着我来好了!对付他算什么本事!”
墨染斜眼看看王满福,不屑的笑了笑,这个人该说他什么好?以前一直以为他听精明的,没想到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看来,任何人都难逃情字这一关啊!“闭上你的嘴,否则你会后悔现在这样和我说话。”很平淡的一句话,用的是告知的语气,而并非威胁。
“你快点放开他!”王满福又叫道。
墨染冲着王满福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不听劝告,那我只好从命了!”说着手指在云笙的另外一边脸颊上划过,伤口比刚才的还深还长。
“你……”王满福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墨染又伸出了手指,并且一副就怕你不说话的表情,他只好将想要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不能说了还可以看!王满福用那种好像要杀人的眼光死死地盯着墨染。
“呵……”墨染笑着看了王满福一眼,手指飞快舞动着在云笙的脸上又添了一道伤口,王满福一阵皱眉,叫道:“我已经按你说的闭嘴了,你怎么还……”云笙脸上的那一道道的伤口看的他是心疼无比,前仇旧恨加在一起看向墨染的目光更加的不友好了。
墨染轻轻弹去指甲上的血珠,回答道:“这一下和你没关系,这一下是替那个死去的丫鬟给他的。”云笙害死那个加做念笙的孩子他尚能理解,可是他杀死那个无辜的丫鬟完全就是为了栽赃给莲儿,这种行为太让他感到不耻了。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云笙突然开口了,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那几道口子根本不是划在他脸上的一样,他看这墨染冷声道:“还有一个人的,你也一起还了吧。”
在场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那所谓的“一个人”指的就是莲儿,话一说出口几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云笙说完这句话之后是静静的等待,他心中还隐隐约约的有那么一点期待,毕竟墨染今天晚上杀的人也够多的了,或许让他闹够之后会放自己离开也说不定。
而王满福听过之后则是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喊一声“笙弟,你别怕他,大不了我们和他拼了,要说还也早就换够了,难道我王家上下几十条人命还抵不上那一个贱人的?”
怎么一道关键时刻他就变白痴了呢?还没等云笙感叹完毕,那边墨染已经动手了,一个闪身来到王满福的面前,啪啪声连续不断,直扇的王满福双颊浮肿,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他才停下了手,一眨眼人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站好,冷冷说道:“再让我听到侮辱她的话,我就马上杀了他!”说着他看向云笙“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不想让他也死吧!”
王满福悻悻地住了嘴,其实他刚才话一说完就有些后悔了,他并不是那鲁莽之人,只是一时间家破人亡心爱的人又受了伤心里面难免会有些难以适应而已。嘴巴里面好像有什么地方破了,鲜血很快就流了很多,一皱眉,王满福便将那一大口鲜血全都吞了下去,谁知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卡在了嗓子中,又是吞又是咳的,好半天那个东西才算进了肚子里,用舌头探了探,原来是牙齿掉了一颗,他苦笑一下,这可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其实也他说的也对,该还的也都还的差不多了。”墨染突然说道:“不过我现在很不高兴,所以你们两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可以离开。”
“放他走!”王满福率先叫道。
“你怎么看?”墨染问云笙。云笙却偏过头去不肯回答他的问题,在云笙看来,今天这一劫肯定是逃不过去了。那又何须多言呢。
“这样就不太好办了呢!”墨染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呢,想让他离开,他又不想离开,这可有点难办呢。”
放屁,不是老子不想走,是根本走不了好不好!云笙斜了一眼,没有接腔,只有王满福还不死心的在那边叫道:“你让他走,你让他走!”只不过他的叫声被墨染完全忽视了而已。
“哦,那就这样吧!”墨染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了一把长剑,铿锵一声,将长剑插在地上,他指着还在摇摇晃晃的剑柄说道:“一个活,一个死,活的人可以离开,你们自己好好想想。”
屋里突然静了下来,云笙与王满福两个人都看着那兀自摇晃着的剑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久未说话的云笙突然轻声问道:“活着的就可以离开?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墨染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暗自加上一句,也有可能你们全都死在这。
“都想好了吧?”墨染问道:“如果想好了的话,就开始喽!”话音一落,云笙与王满福两个人就觉得身上那无形的束缚忽然消失了,一恢复了自由之后,王满福立刻向插在地上的那把长剑奔去。
他本想着将长剑抢到手中之后就自我了断了,然后好给云笙留一条生路,谁知云笙见他想长剑那里奔去以为是他突然改了主意,于是也大步向前,情急之下一掌拍向王满福,手上用了足足十分力气,虽然手上不客气,但脸上却做出一副哀怨的表情,道:“大哥,你这可是要和我抢么?”
云笙的脸上刚才被墨染划了好几道伤口,那哀怨的表情做出来便有些走了样,见他那副样子王满福以为他是存了必死的决心了,一扭身躲过那带着风声的一掌,道:“笙弟,你别和大哥抢了,大哥如今已经家破人亡……”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如今他已经家破人亡了,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还不如给你留一条生路好,这是他想说的话,他本以为凭借多年的默契云笙可以听得懂,可是很显然,云笙又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