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的,女人好像是水做的,这么一哭,又软又惹人怜惜。
见苏怡一哭,他便忍不住道歉认错,说软话,哄她开心。
可如今,不一样了。
在京都,他可谓诸事不顺。
内有侯府一家老小的压力,外有故交旧友权贵公子哥们的压力。
他整日心头都是沉甸甸的。
苏怡不但不再是他的解语花,反而给他添麻烦,让他惹人嘲笑……
他今日,顶着祖母、母亲的压力,一意孤行地留下她!
她非但没有关心自己一句!反而一见他就哭!好似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就她委屈!就她不如意!
既然委屈,她又何必非要来顾府!如果不是她一声不吭的跑来……也许自己跟宋明礼的关系,已经缓和许多了!
也不至于家里家外地碰壁!
看着苏怡越哭越伤心,顾青山非但没上前温声哄劝。
他反而沉着脸,满心厌烦。
苏怡左等右等,都不听顾青山开口。
她的眼泪都要哭干了,“你是不是怪我?是不是怀疑我?是不是嫌弃我了?
“早知今日,我就不跟你回京了!不,你就不该去追我!你让我一个人在外头生活,我一个人也会好好抚养淮儿长大!”
苏怡又委屈,又故作坚强道。
她说完,仍不听顾青山回应。
她有些慌,连忙转过头去看顾青山。
这么一转头,她却愣住了。
屋里空荡荡的,哪还有顾青山的身影?
苏怡豁然起身,人呢?顾郎人呢?看见自己哭成这样,他竟然无动于衷?他竟然一声不吭的走了!?
苏怡顿时又气又委屈,她抬手想将桌上的茶盏砸在地上。
但抬眼一瞧,油滴天目盏,砸了她可赔不起。
苏怡又把茶盏放回了四方几上,她气哼哼坐下,心里没着没落的发慌。
顾郎他,是不是变心了?
……
心神不宁的人,不止苏怡。
堂堂靖王殿下,回到靖王府,也有些心神不宁。
顾府表小姐被绑架,却谎称“世子夫人”那件事,他算是帮了她吧?
照她的性情,她必会悄悄登门拜谢……就算她不敢来靖王府,也会遣人请他去宋家,以便当面感谢他吧?
楚宴辰特地交代了门房,若是她来了,或是她的丫鬟小厮来了,切莫为难!好好招待!
可等来等去,等了好些天。
门房一直没有信儿传进来。
“凌霄去问问门房,可有人登门,说要感谢本王?”楚宴辰吩咐身边亲卫。
凌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回王爷……今早才问过门房,没有。”
自家王爷,也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呀?这回是怎么了?
凌霄不解地偷偷打量王爷。
“故意躲着本王呢?”楚宴辰皱起眉头,“上回问她两句话,还真把她给吓坏了?”
楚宴辰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正琢磨这事儿。
外院突然跑来一个小厮,“王爷!启禀王爷!来了!顾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