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舟对妹妹道,“你看他,冲动,浮躁,粗心……离开京都之后,你我都不可能跟在他身边。
“他若不成长,将来只会惹更大的祸,倒还不如被养废在京都!”
宋明礼看着恨铁不成钢的大哥,不由点头,又温声安慰道,“大哥也是在困难和挫折中成长起来的。
“如今不能离京去西北,对二哥来说,算是个小挫折。
“若是二哥没有被这挫折打败,反而愈挫愈勇,不正说明二哥的潜力嘛。
“我们想让二哥去西北,不正是想让二哥在事上磨练?大哥也别太心急。”
宋明礼把手里的画卷递给大哥。
“这个,等二哥离京时,我若不能来送二哥,请大哥替我转交二哥。”
宋砚舟展开画卷,一幅一尺来宽的卷轴,竟然描绘了棉花各个阶段的模样状态。
“是了!这棉花在不同月份,模样是不一样的!明礼,你太细心了。”宋砚舟惊喜道。
宋明礼笑了笑,“我是担心,这东西在西北或许不叫这个名字。
“且我也不晓得二哥去到那边时,这东西应该是什么样子,索性把爹爹手札上的模样都描绘下来。”
宋砚舟深深点头,“只盼他不要叫你失望。”
“不会的,二哥从来没叫我失望过。”宋明礼很有信心。
去往西北,囤皮草和棉花的事儿,有大哥和二哥操心。
宋明礼打算囤炭的事儿,她自己来办。
只是,前头的投资以及“富养”自己身边的人,让她手里也几乎没什么余钱了。
虽有公主府和国公府的赏赐和礼物。
但是那些东西,不能变卖。
宋明礼整理了自己手上的铺子庄子的地契。
她挑了其中两个,来到京都她前世所知,信誉最好的一家钱庄。
她打算抵押了自己的两个铺子,借些钱款来,趁着天热干燥,炭价低廉,多囤些炭。
待到今冬天冷时,再售出,届时便可连本带利都赚回来了。
宋明礼看着钱庄的金字招牌“盛隆钱庄”,她叫马车停下。
她清了清嗓子,跟紫苏对视一眼,两人一同下了马车。
两个年轻俊俏的“男子”,走进盛隆钱庄。
伙计立刻热情招呼。
“两位要通兑还是存钱?”
“抵押借钱,利息几何?如何办理?”
宋明礼粗着嗓子问道。
伙计一听,立刻道,“您稍等,我给您请掌柜的。”
掌柜的此时正在二楼,跟钱庄背后的主子汇报近来各种消息及经营状况。
伙计上楼,推开门。
门口的珠帘挡着外头人的视线。
但屋里的人,却能透过珠帘瞧见外头的情形。
此时,屋里主座儿上的人,目光淡漠随意地扫过一楼大堂。
他目光已经收回,神情却是微微一怔……
他刚刚瞧见什么了?
似乎是怕自己看走眼,他起身来到珠帘旁,凝眸朝楼下看去。
这么一看,男子不由勾了勾嘴角。
他伸手摸着下巴,“女扮男装?她来这儿干什么?”
主座儿上的人一站起来,掌柜的也连忙跟着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颔首立在一旁。
男子摆摆手,“回头再汇报,你先去招待她,看看她来干什么的。
“多探听几句……但不要叫她怀疑。”
掌柜的诧异看着主子,却不敢多问,连忙躬身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