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子总要发光。
齐良不会因为跟着自己这么一个“内宅小妇人”,就遮掩了他一代巨贾的光芒啊!
他如今还如此年轻,就已经展现出过人的眼光、和气运了!
“买得好!非常好!”
“你只管干!需要钱就告诉我!”宋明礼将酒方子交还给他,语重心长道。
齐良似乎没想到,宋明礼非但没批评他,反而更加信任他。
他堂堂七尺男儿,竟感动得鼻子一酸。
“还有一件事……”齐良面红耳赤,“东家不是让齐某,盯着点儿您的嫁妆铺子么?”
“正好,我认识了一个南方做丝绸的兄弟,他起步晚,人也年轻,丝绸是定好的,只是老字号的布行,他人微言轻,挤不进去。”
“我便自作主张,跟他签了长期供货协议。”
“他的要价高,所以我跟他约定,让他只能供货给我们,不允许再给其他布行。”
齐良越说,脸越红得厉害。
他“自作主张”的时候,一点儿没怯场。
但向宋明礼汇报的时候,似乎才突然发现,他僭越了!都没提前禀报宋明礼,就把人家钱花了。
宋明礼信任他,给他极大的自由,他却似乎得寸进尺了。
宋明礼却仍旧是笑笑,安慰他道,“这钱是你从囤炭的钱里省下来的,你拿来做别的投资,没什么不妥。”
“赚了钱,有我的份。赔了钱,你自然也少了分成。”
“很公平,你不必如此忐忑。我既让你做我的大掌柜,自然是信任你。”
“你是男子,常在外与人打交道,眼光见地,定胜过内宅妇人。”
“我爹以前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放在做生意上,也是一样。”
“你看准了机会,若是在等我琢磨明白,说不定就失了先机。”
“今日咱们就约定好,我给你自行决断的权力,这样,少了分成,你也无话可说。”
齐良身子微微一震。
如此信任,如此胸襟和格局……他便是在接触的男子中,也没遇见过。
这位宋家小姐,侯府夫人,实乃他的贵人啊!
“这批丝绸不错,刚刚送到现货,东家要不要去看看?”
“或者,我叫人给东家送到府上,东家拿来做衣裳?”
宋明礼起身道,“正好离得不远,就去看看吧,我挑个喜欢的颜色。”
紫苏扶着宋明礼上马车的时候,还忍不住小声抱怨。
“小姐!您也太信任他了!”
“老字号都不收的丝绸,他不但敢高价收进来,还敢签独家供货契书!”
“这是嫌一回赔得不够,要使劲儿的赔呀!”
坐上马车,宋明礼才低声道,“他年轻,前阵子卖酒太顺利,赚了不少钱。”
“囤炭这事儿,我又大力支持他。他一时骄傲也是有可能的。”
“年轻就要多摔跟头,才能长见识,就算赔,也不是坏事。”
紫苏抿了抿嘴,心疼自家小姐道,“那也不能拿着您的钱去亏呀!”
宋明礼笑着摇头,“你怎么不算他帮我赚的钱呢?两下一合,还是赚得多呀。”
紫苏闻言,歪了歪脑袋,自己想了一阵子,点点头。
“小姐说得有道理……是婢子眼界狭小了。”
宋明礼微微一笑,不是紫苏眼界小。
而是,自己把齐良这个人的价值也算了进去。
齐良是个有潜力的年轻人,如今交好他,给他以信任,比赚几千几万两银子,重要太多了。
所以即便赔钱,她也是赚的。
宋明礼来到丝绸铺子,看到齐良定来的“独家丝绸”。
她顿时惊掉了下巴……同时也发觉,她完完全全、想错了!
什么骄傲了、试错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