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玉敛一直盯着宋云浠针法的奥妙与走位,见宋云浠看了一眼昏过去的沐玉凤,略微迟疑的道:“宋大夫,不如你先去看看大姐吧!我来为三妹施针吧!”
“你?”宋云浠楞了一下,将军府千金向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读书也只读过《女经》《女诫》之类的,虽然针法简单只是按套路来走位,宋云浠心中其实是有些不敢信任沐玉敛的。
“我……我记住了宋大夫的针法走位,是不是要两组针法一直循环?”沐玉敛轻声说道。
针法虽然简单,但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针灸、医学的闺阁少女还是很难的,沐玉敛可以仔细认真的观察出宋云浠的针法走位循环实属不易,宋云浠也不禁钦佩,略作迟疑间把了沐长歌的脉搏,发现了沐长歌气血脉被外力所封,心中明了,只顿了顿抬眼看向沐玉敛。
“二小姐,长歌已无大碍,您在旁照看着就行。”宋云浠温润尔雅的笑着,随手从书桌上拿出几本书道:“这几本是有关针灸的书,二小姐若是对针灸感兴趣,便拿去看吧!”
沐玉敛看向宋云浠温雅的脸庞,心中微动,眼中却闪过一丝自卑,接过针灸书回之一笑道:“多谢宋大夫。”沐玉敛掩去自卑和心里的那一丝荡漾。
直到黄昏,沐长歌才悠悠转醒,而沐玉凤却是还昏迷不醒,厅堂里也只剩下她二人。
看着旁边硬榻上的沐玉凤,即便是昏了过去,一双手还是死死地护在小腹,沐长歌回想自己的前世,胎死腹中的时候,疼痛向全身席卷而去,她还捧着小腹。
思来想去,沐长歌轻叹一声,只见宋云浠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正对上沐长歌一双深幽如一泓潭水的眸。
“想来你是醒了,饿了吧?”宋云浠的一双眸都染上温润柔情。
“嗯。”沐长歌轻轻的点了点头,下了软榻坐到桌子旁,瞥了一眼硬榻上昏睡的沐玉凤,深幽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心中暗想道:“便让你先吃一点苦头。”孩子终究是无罪的,沐长歌这般想。
宋云浠发现沐长歌深幽的眸里散发着寒意,冷冽刺骨,心中有些不安,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两日将军府里发生的事情,先是沐玉婷出丑、后又出现了二皇子与刘氏院里丫头不堪的事情,这一切切好像都与沐长歌有着关联。
“长歌,你在想什么?”宋云浠一边为沐长歌盛饭,一边问道。
沐长歌散去眼中的寒意,浅笑道:“我在想糖葫芦,她怎么样了?”
宋云浠微怔,看着沐长歌一双剪水眸里恬淡的笑容,顿了顿说道:“长歌,糖葫芦还是走了。”宋云浠叹了一声,“糖葫芦一直喊着想家,我便让小五送糖葫芦回到安寂老家安葬。”
“走了。”沐长歌摇了摇头,今生她已经目睹两个人死在眼前,心中难免浮现出淡淡的忧伤。
无缘的死让沐长歌感受到前世一切命中注定的压力,而糖葫芦的死让本就明了宅子里的争斗远比战场还要残忍的沐长歌凭空多添了一丝负担,她即将面临的还有选秀,她并不愿再入皇室为妃。
沐长歌心口好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窒息许久。
宋云浠不免担心,“长歌也不要为糖葫芦这件事情伤心,你的身子骨本就不好。”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况且她的亲姑姑都不担心,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沐长歌勾勒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毫不在意的说着。
“唉。”宋云浠轻叹一声,哪里还吃得下去饭。
沐长歌便向宋云浠告辞,打着竹伞悠闲地走在将军府的青石子小路上,突然想到萧斐还在地下赌场,便快步走回红枫苑,带上觅荷换一身简洁的男装便打算离开府去。
谁知刚走到红枫苑的门口就见到一只肥头大耳的大肥猫慵懒的趴在红枫苑外的一颗粗壮的榆树下,浑身湿漉漉的,这只肥猫睁着一只蓝色一只琥珀色的眼珠,空洞又无神的呈奄奄一息状。
“小姐,这不是堂少爷养的波斯猫吗?怎的下这么大的雨,竟跑到了那榆树下。”觅荷奇怪的说道。
“咦?”沐长歌不禁轻声道,她注意到榆树根部处似乎向外扩散着紫红色的液体,便和觅荷靠的近了些。
“觅荷,你瞧那树根下的是什么?”沐长歌指了指树下奇异的颗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