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长歌心中了然,娘亲难产果然不是偶然,春荷临死前所写的:夫人杀了夫人。正是告诉沐长歌刘氏从中作祟害死了娘亲,沐长歌不禁冷眼相对。
“皇后娘娘,你也有孩子,你可有想过,当他们都还是孩子的时候,你不在他们身边,他们该当如何度日?在谍影深宫内又当如何生存?”沐长歌不禁恼怒道,深幽的目光的看向皇后娘娘。
皇后侧首,不禁面露愧色:“如今也是追悔莫及,近十个春秋夜夜难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钟家妹子对着我笑的样子。”皇后回首看向沐长歌,看着沐长歌与钟琳尤为相似的眉眼,一双深幽的眸犹似一泓潭水,有着不符合该年纪的淡漠和疏离,心中更是自责。
“我将这事告诉你,就是想有你的原谅,这样也可以能让我的心好过一些。”
沐长歌横眉立目、疾言厉色道:“得到我的原谅?让你的良心不再受到谴责?那又有谁能将我的娘亲完好无缺的还给我?不再让我活在形单影只、触目神伤的生活里。”
皇后为之一震,殷切的看向沐长歌,自责道:“长歌,如果我死了能让你不再介怀往事的话,那便将我的命拿去吧!”
“呵。”沐长歌冷笑,不知何时眼里冒出星星点点的泪花,沐长歌拭干眼角的泪痕,不禁苦笑道:“皇后娘娘万金之躯,臣女长歌岂敢对皇后娘娘不敬,河豚晚宴就要开始了,长歌就先告退了。”
沐长歌看着泪如雨下的皇后,心中突生不忍,更何况如今的状况她又怎能为娘亲报仇?再说皇后也并非主谋,真正的凶手是阴狠毒辣的刘氏,沐长歌起身就欲离去。
“长歌。”皇后也起身,望而却步,叫住沐长歌,声音中带着丝自责,顿了顿道:“长歌,你可是原谅我了?”皇后眼中闪着丝丝企盼。
沐长歌停住脚步,回首看向翘首企盼的皇后,声音不禁放缓了些:“长歌自幼鲁莽多事,以后还请皇后娘娘多担待些,长歌就先告退了。”说完,沐长歌便走出南唐苑,步伐也不禁轻盈了些。
皇后也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府中河豚晚宴,沐玉凤一枝独大,穿着一身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鬓上装饰着累丝金凤簪,盈盈一笑,倾国倾城。
容笙、子修这一桌坐着皆是世子、郡王,容笙看着沐玉凤纤柔曼妙、美丽绝伦的姿容不禁得意道:“看你们的未来弟妹,是不是有一种世间再无此佳人的感觉啊?”
阮相幼子阮相佑不禁嗤笑道:“依我看,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本公子觉得这胸大貌美的大小姐除了身材容貌之外再没有一处可以取舍。”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容笙反驳道。
“大姐说过,越是漂亮的东西越危险,人亦是如此,这个大小姐外表惊艳,心肠指不定要多么歹毒呢!”阮相佑继续冷嘲热讽,子修但笑不语,看向那个角落里平淡如水的二小姐沐玉敛。
容笙和阮相佑争吵无果,看到子修看向沐玉敛的目光,便转移话题道:“子修,你我是发小,二十年来没见你对一个姑娘产生什么爱恋之意,怎么?你看上了那边座上的女子?不如哥哥我为你去说说这门亲事?”
“哈哈,是啊!与子修兄相识这么久,还没见子修哥对一个女子动过心呢!”阮相佑也取笑道,哪里有热闹哪里便有阮相佑。
子修微楞,回过神来,容笙已经下座,去了沐玉敛那里,阮相佑几人都等着看笑话,谁知容笙去往沐玉敛那桌的路上与沐玉凤撞个正着,不禁欣喜若狂、言语乱套。
沐玉凤秋波回转,眼底却闪着丝丝傲慢和得意,看着一个个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尽折腰,心中甚是欢快。
刘氏看着容笙对沐玉凤点头哈腰、神魂颠倒的样子,心中得意,然而这个时候五姨娘薛雅走了过来,似不经意的问道:“三丫头的及笄晚宴,怎么没有来呢?”
“怕是知道自己几分几两,不敢来了。”四姨娘怪里怪气的说道,看了眼傲慢美丽的沐玉凤又看一眼相差几倍的沐玉婷,心中尤为嫉妒。
“大丫头惊艳四座,犹如一枚璀璨明珠,再过两月就是五年一届的选秀,怕是要艳压群芳、一夺头筹了,只可惜老爷将大丫头许给了容世子。”薛雅轻声感叹道。
几句话就让四姨娘掩嘴偷笑,让刘氏不禁皱眉深思。
这边热闹非凡,另一头却甚是安谧,沐长歌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心思百转,不经意间就见一个年轻男子身着银灰色锦服,缓缓走来,正是萧景阳无疑。
沐长歌的眼睛微微眯起,萧景阳腰间挂着的是皇帝御赐下来的红玉龙佩,整个南唐不会超过三个,萧景阳竟在不到半月时间得到了皇帝的器重,这位出身不高的皇子想必已经不露声色的迈入了权利的中心。
看他一路走过来,还是与从前一样的步履沉稳、不卑不亢,在沐长歌的面前停下了。
萧景阳侧首,淡淡的说道:“三小姐想必对本殿有很大的误会。”
“二皇子殿下说笑了,臣女并不知所谓的误会是什么?”沐长歌出奇的淡定从容。
还曾记得前世,她一直仰慕自己的夫君,体恤他出身微寒却努力奋进的雄心,那时候他在她眼中是不可挑剔的夫君,是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可以相扶到老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