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枫在这个时候端着水盆进来,清灵的声音有些嗔怪:“小姐可莫要再睡,再睡就睡傻了。”
“我睡了多久?”沐长歌皱了皱眉,自己究竟是肿么了?自从嫁到贤亲王府,三天两头的昏睡。
是不是和萧斐八字不合,有血光之灾?沐长歌本不信命,但发生很多事情,让她不得不信,沐长歌不禁衍生一个找算命先生算算命的念头。
“睡了两天一夜。”听枫拧干擦脸布,坐到沐长歌身边,轻轻地给她擦脸。
“莴苣姐,你帮我去看看王妃的粥好没,好了的话端过来,小姐睡这么久,也该饿了。”听枫只是故意支开莴苣,本来天真无邪的听枫,也变得小心谨慎。
沐长歌看她谨慎的模样就笑了,但想起对自己有二心的觅荷来,不禁皱了皱眉。
“小姐还有心情笑。”听枫叹了口气,说道:“自从小姐嫁到贤亲王府,这半个月还没到呢,小姐受了几次伤,都差一点丧命。还不如在家里的时候自在,小姐,贤亲王对你真的好吗?”
从来没有人问过沐长歌这个问题,沐长歌不禁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小丫头长大了,知道为我设身处地的着想了。”沐长歌逗趣道,她欣慰听枫的成长。
“小姐莫要寻我开心,我觉得贤亲王对小姐还差一些。”听枫说的正经,只听她又道:“贤亲王若是想小姐好,为何要接贤阳城的那些女人进府,还要纳侧妃。小姐,我知道说这些,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我也是让小姐你心里有个提前准备。还有小姐这次受伤,王爷不想让小姐再去学堂了,我觉得小姐应该反抗,总比成日在府里看那些碍眼的女人要强。”
“我知道。”沐长歌在听枫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摸了摸听枫的头,笑道:“王爷早就跟我说了,你不用担心我,你也不小了,这么唠叨,小心王爷把你许出去。”
听枫跺了跺脚,红着脸嗔怪沐长歌:“小姐就知道打趣我,我才不嫁出去。”
“不嫁出去,莫非要守着我一辈子?”沐长歌浅笑,只觉得听枫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是啊!我就跟莴苣姐学,盘了头当嬷嬷。”听枫说完,沐长歌不禁拍了下她的脑袋,故作不悦道:“早晚你会遇到个你心悦他的人,到时候我留你怕是也留不住。”
“才不会!”听枫反驳。
房间外忽然响起莴苣的声音:“宋御医、温公子。”
“长歌……王妃醒了吗?”是宋云浠的声音,话里行间充满了失落。
“回宋御医的话,王妃已经醒了。”莴苣垂首答话,本想让宋云浠进去瞧瞧,可他与王妃之间的关系总有那么一点异样,左右思量便没有说余下的话。
温东流眼皮跳了跳,瞥一眼宋云浠,皱了皱眉道:“师弟,太医院已经派人催过很多次了,长歌醒了,你就先回吧。”
“那……我就先回去,如果有什么事情,师兄派人来太医院通知我。”宋云浠有些迟疑,眼眸似潺潺春水般温润,注视着面前的朱门良久。
在莴苣推门进去后,温东流几声咳嗽来提醒怔神的宋云浠,拍了拍宋云浠的肩膀,低声叹道:“忽然想到当初的选择,有没有后悔?”
宋云浠微怔,略作迟疑,摇了摇头:“若是从来一次,我的选择依旧不会变。默默地守护她,吾心足矣。”
暖阁内主仆三人的脸色也都是一变,沐长歌只有满心的愧疚,想着刘氏与宋云浠之间的某种联系,也是他情非得已,况且这十几年来也未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听枫却皱眉看向莴苣,纠结半天才道:“莴苣姐,你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王爷吗?”说的便是宋云浠暗恋沐长歌一事,莴苣为之一愣。
不解的看向听枫,随即了然,看一眼满是愧疚神色的沐长歌,摇了摇头,笑道:“一些事情,我们不说,王爷心里也都跟个明镜似的。”
莴苣顿了顿又道:“莴苣虽是王府里的老人儿,也不是事事都要禀告王爷的,况且如今莴苣是王妃的贴身侍女。”莴苣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听枫故意支走自己,对自己的不信任。
听完莴苣一席话,听枫小脸造个通红,有些心虚的垂下头。
“莴苣姐……我……”听枫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和莴苣说,反倒是莴苣,为之一笑道:“初来乍到,听枫你能为自家主子考虑这么多,也是好心,我不介意的。”
“莴苣姐,以后我不会了。”听枫有些惭愧,觉得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一直也都很信任莴苣。”沐长歌忽然插话,顿了顿又道:“王府里,能贴身照顾我的也只有你们二人以及柳环,而觅荷被我安排到王爷的书房,你们心中可有疑问。”觅荷和听枫是跟沐长歌时间最长的,按理说受到的待遇也该是最好的,并且也是沐长歌最信任,然而觅荷却被从幽兰居里剃了出去。
听枫抬起有些迷惑的小脸,问道:“听枫不明白,觅荷为何不在幽兰居伺候小姐呢?小姐以前还说过觅荷最会梳鬓,手最巧了。”
“因为她并非只有我一个主子。”沐长歌只说了一句话,莴苣和听枫也都了然,听枫也无话可说,只有些伤心,没想到最令主子信任的人并不是最忠心的,沐长歌的心情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