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橙的帮助下,沐祁在天牢里的日子过得不算艰苦,自从有萧橙帮其说话,那些眼高手低的人,也再不敢亏待他。
京都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秋雨,皇宫内灯火通明,却静的异常。
御书房内,萧旬被阮相的暗卫控制,阮相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老眼中迸出天下有我的阴鸷。
此时,萧斐和沐长歌正在回来的路上,全然不知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斐,我的眼睛一直在跳,这不是好的兆头。”马车内,长歌靠在萧斐的肩膀上,不宁的说着。
“别多想,一切有我。”萧斐抬手,略带些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抚平长歌眉梢的褶皱。
“虎骑营、夜绿营已经埋伏在京都各个地方,还有我多年的心血野骑营,这三营足以对抗阮家所有的兵力。若是不敌,还有岳丈大人的沐家军。”萧斐轻笑,摸了摸沐长歌瘦下几分的脸蛋。
“父亲将沐家军的执掌令交给你了?”长歌微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萧斐,就见他笑呵呵的点头,那理所应当的表情十分欠扁。
“没想到父亲对你如此信任。”长歌也笑了,她亦是如此信任萧斐的。
“生死面前,自然要相互信任。况且我是他最爱的女婿,自然对我信赖有加。”萧斐满是自豪的说道,长歌忍不住扶额。
“早前听说过南唐绯色,阿斐,你说这绯色是不是说的你?”长歌话锋一转,柔声说道,美目流转在萧斐的面庞上。
萧斐微怔,他怎么没听过什么南唐绯色,但看长歌的模样貌似是褒义,忍不住配合她的点点头。
长歌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盈然笑意犹如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双颊,眸中盈满笑意。
“南唐绯色说的是南唐第一男倌儿绯色,听闻此男子惊为天人,就是不知与阿斐相比,哪个更胜一筹。”长歌浅笑,美目中暗含戏谑玩弄之意,其实也是想让如今紧绷的气氛放松一些。
一把捉住长歌的手腕,萧斐面有愠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却也毫不掩饰的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阿斐,饶了我吧。”长歌巴巴的看着萧斐,另一只空闲的手拽着他的衣袖。
“阿歌,休要再胡闹,否则我在马车上就……”萧斐目露凶光,长歌也果然老实不少,不敢再闹。
也不知行到哪里,天色渐暗,沐长歌倚靠在萧斐的怀里已经睡着,萧斐便让车夫在附近客栈或者村庄微做休息,明日再赶路。
忽闻一股浓香,是栀子花!萧斐眉心微锁,问向车夫:“前面可是有一片栀子花林?”
“是的爷。”
“就在前面稍作歇息吧。”
“是。”停歇在栀子花林旁,附近皆是黑灯瞎火,只有漫天星星。
车夫不禁看着黑灯瞎火的四周,心底忍不住泛凉,“这应该是邻近花城,四周方圆十里没有人烟,爷,咱们还是快马加鞭的进城吧。听说这栀子花地旁闹鬼。”车夫的声音都在颤抖,脸色越发的白了,不像在说谎。
“那你便先入城吧。”萧斐坐在马车门口,冷眼看着跟前这个胆小如鼠的车夫,见车夫就要上马,道:“你,走进城去。”
“啊?”车夫脸色一白,萧斐是他万万不敢得罪的,可走进城……前路莫测,万一遇到什么女鬼索命,想到这里,车夫忍不住打个冷战。
“要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要么,滚。”萧斐只冷冷的说上一句话,就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天子威压,区区一个车夫自然很容易就屈服在其淫威之下。
片刻,车夫就在一旁草地上席地而睡,沐长歌却转醒了,掀开车帘,就见萧斐倚坐在车门旁,抬眼望天,有片刻的怔神。
萧斐仰首,遥望夜幕,星空璀璨,闪耀得眩目。而周遭,幽幽萦绕着一股馥郁芬芳的栀子花香。
这番良辰美景,却抚不平萧斐心中起伏的酸涩无力。深深吸了口气,他扬唇笑得有些苦涩。
他还记得,那一年,亦是栀子花清香扑鼻的时节。她缠着他,非要他吹笛,伴她的惊鸿舞。清越的笛声,飘扬的舞衣,她旋绕在他身旁,眼里容不下旁人,只有袭栀子花瓣叶色的身影,那一舞倾城,被他牢牢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