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安!你这个好吃懒惰的男人!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呢。”说着,就掐住子安的耳朵。
“哎哟,听枫,我错了我错了。”
听枫气的肚子疼,眼角微红,缓缓道:“明天是小姐的忌日,你去集市买点酒菜。”
两个人小打小闹早已习以为常,但一提到长歌,两个人都正色起来,不敢有一丝唐突。
听枫看了一眼略长念哥一点的小悔儿,已经能从他的五官上看出长歌的样子来。曾经萧斐醒来后,就把悔儿交给了他们俩,而他则奔波于江湖,说长歌未死,他要去寻她。
而每年除夕,萧斐总会出现在歪脖子石头前,一坐就是一天。
时光悠悠而过,思念无一刻停止。萧斐依然像第一天知道失去长歌时那般痛苦。
除夕前夜,萧斐坐在歪脖子石头前,他不知道已经这样度过了多少日子,也不知道将这样继续过到何时。
寒风掠过,为平地带来几分冷意。
坐到明月升起,想起长歌,一直被火焚烧般的心撕裂般地痛起来。
奔波四处,寻找长歌的身影,每日都是如此一个简单的循环。
就连萧斐自己,也从未想过,他会为了一个女子消磨壮志,自甘堕落。
此时回想,才觉察和长歌在一起的日子,那些赏月、作画、比武的日子是何等珍贵。
放眼望去,月色下,一片无边无际的雪色,十里内了无生机。
一抹不曾意料的紫色,蓦然跳进长歌的眼帘。
那抹渐行渐近的紫色,宛如暗夜之光,燃亮了萧斐眸中深深埋藏的漆黑。
空谷幽兰般恬淡、幽静,仿佛兰花的幽香夹杂着雪花的清新从四周弥漫开来。
萧斐直起身来,眼中突现一抹精光,他看到了奇迹,不敢奢望的奇迹。眼前所见,是他这一生中,最美丽的景象。
是长歌!他寻了她六年,连梦里也不曾停止过寻她的脚步,可是无论现实还是梦境,她从未出现过在他的视野里。
苍天见怜,伊魂仍在。
“阿歌,你终于肯来见我一面。”阿歌,你可知我寻你的痛寻你的苦,你终于来了。
萧斐猛然冲向前,却又突然硬生生的住了脚,屏住呼吸,生怕将眼前的魂魄吓得灰飞烟灭。
昔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南唐萧斐,仓惶无措地驻足在原地,漆黑的眸子一刻都不愿离开眼前的女子,仔细看着他心爱的女子,生怕有一天忘记她的模样。
她以她弱小的身躯换来南唐当今的平稳天下。而他,愿用他的一切,包括生死,换她回来。
“阿歌,别再让我失去你好不好。”带着哀求,狭长的眸子里泛着泪花。
天下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与挚爱阴阳相隔。
眼前的景象愈发清晰,她还会眨眼睛,深幽的眸光犹如一泓潭水,依旧如此从容和温柔。似乎眼前的所有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境。
魂牵梦萦的这人,呈现在跟前。
“阿斐,你可在等我。”长歌巧笑嫣然,她特有的恬淡优雅扔在,只是身体又瘦下不少。
“阿歌,真的是你。”萧斐的话里明显带着一丝颤音,完全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会说话的长歌。
“穷愁末路,碧落黄泉,阿斐既然不离,阿歌又怎敢弃了你。”清冽的嗓音掷地有声。
他痴了,痴看着心中挚爱。
萧斐凝视着她,一时间激动得无法言语。
长歌勾唇,笑的很温暖,眼神也充满温柔,就像是清晨的一束阳光,温暖,明亮。
她笑靥如花,在萧斐眼里,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不真实。
萧斐试探的伸手,握住长歌的手。当他碰触到一片温软,真实的触感让萧斐终于将一颗小心翼翼的心放下了嗓子眼,一把将她带入怀里。
萧斐恨不得将她揉进骨髓里,骨血相融,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他。
长歌默不作声,安静乖巧地任由他紧紧相拥。
“阿歌,再也不要离开我。”他用尽全身的力量,感受着怀里真实触感的温软,感受着她独有的幽香,感受着她的心跳。
穷愁末路,碧落黄泉,生死相依。
此生,他再也不会离开她,再也不会让她离开。
【番外:最后一战】
萧景惠在北疆自立为王,弄得南唐人心惶惶,长歌便和萧斐一起去了北疆边界。
夜晚,军帐里。
“萧景惠只有三万兵马,这一战,他是必败无疑。”长歌笑道。
萧斐被她轻灵的眸子一瞥,只觉得浑身舒畅。
两人的目光轻轻一碰,都觉得脸红心跳,似乎有说不完的情话都涌到了喉间。
长歌悄悄收了目光,想将手从萧斐的手中抽出,轻动一下,竟被握的更紧了。
未料萧斐偏过头来,对长歌笑道:“阿歌,我想要你。”他心痒多时,此刻更是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长歌立即垂下了眼睑,脸也随即垂了下来,耳根却悄悄地红了起来,脸上浮起一抹诱人的红晕。
“阿歌。”萧斐将长歌圈在臂弯,反身将她带入床榻之上。
欢愉过后,长歌倚靠在萧斐的怀里,道:“阿斐,明日,我随你一同上战场。”
少许默然,只听萧斐沉声道:“好。”
偏过头,盯着萧斐含笑的眼睛,缓缓道:“阿斐,你在想什么?”
萧斐勾唇深意一笑,将长歌圈在臂弯内,低声道:“我在想,我们需要给悔儿填几个弟弟和妹妹。”
红烛微动,一夜欢愉。
与萧景惠的这一战,只持续三天。
最终,萧景惠以切腹自尽收尾。
从此,南唐又恢复了以往的昌盛和平静。
明德三十五年,萧旬逝世,传位于皇太孙萧灏,萧斐为摄政王。而期中还有一道暗旨分别放在几位朝中老臣手里。若皇太孙在位期间法不责众、昏庸不明,萧斐有权处理一切政务,包括帝位。
明舜二年春,王氏冤案平反,并封沐祁为镇国公,沐玉唐为保定侯,萧无悔为乐亲王。
在无悔十岁的时候,长歌和萧斐为他造出了一对弟妹。
直到孩子降生,萧斐一刻都没有离开她。
然而,他们之间却有一阵短暂的起名纠纷。
“爱歌和恋歌,如何?”萧斐道。
“不好。”
“我觉得挺好。”
“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