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结束。
结束后,沈郁寒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找了方主持。
男人一身笔挺黑色中山装,手中挂着佛珠,双手合十:“方主持,我有事求签,可否解心中所惑一二?”
“贫僧荣幸。”
沈郁寒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望着面前身姿尊大的佛像,闭眼。
手中签筒被他用力一摇,跳出一根签。
他放下签筒,捡起那根签,来到解签处,把签递给方住处。
方主持看了一眼:“您所求何事?”
沈郁寒想起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坐下。
他看着方主持,许久后才启唇:“近来我总出现一些臆想,看见心爱之人回来了。她像往常一样伴我左右,我时常深陷这种温柔乡中,可是有时候我又很清醒,清醒地得知……”
男人声音哽咽,垂头,“她已经走了。”
话落,他抬头看向方主持:“请问,我该如何化解?”
方主持垂下眼,看着手中的中签,抬眼:“施主,您抽中的是中签。”
“何意?”
“所谓中签,不吉不凶,看您怎么理解。”方主持说,“您爱之心切,痛失所爱,有此臆想人之常情。但所谓臆想,那是你内心最想得到的东西。”
“但是,这不过是一场虚无幻境,缥缈,悬浮在半空中,宛如空中楼阁,不真实,不存在。”
“您深陷其中,时短倒无碍,可缓解您心中思念和苦闷,但生活终究要继续,时长则汲取您精元气,置您气血亏空。”
方主持单手合十:“施主,中签最终吉凶看您心中选择。您想选择忘记她,放开她,重新生活,可为吉。如若您再坚持、执迷不悟,可会演变成凶。”
“我想……”
“您心爱之人也不希望看到您如困兽这般,痛苦难熬。”
沈郁寒沉默着。
方主持双手合十,颔首:“施主,放手对您心爱之人来说,或许也是一种好的选择。”
沈郁寒眸色微震,长睫敛下,陷入沉思。
—
出来时,已经日落西山。
沈郁寒打开车门坐上车,身体往后靠,闭眼。
白奕坐在驾驶座,没有立即开车,而是看了眼后视镜。
车厢内寂静,只剩下微浅的呼吸。
男人突然冷嗤一声。
“所有人都叫我放手。”
白奕安静着。
“白奕,就连你也觉得……”男人睁开眼,看向他,“这些不过是我的执念?”
白奕沉默了一会儿,由衷道:“沈总,夫人该入土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