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叹了声:“那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噩梦。”
“可她忘记了我,”沈郁寒想起梦中的画面,屈膝,双手撑住额头,神色极其痛苦,“我拼了命地喊她,叫她,可她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一直向前跑……”
“跑啊跑……她突然不见了。”
“我吓得不行,连声叫她,然而却没有她一点影子。”
男人情绪崩溃,声音带着哭腔——
“白奕,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忘记她了,可……”
“我还是忘不了她……”
白奕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沈总,夫人已经走了。”
“她还活着,也仅仅只是梦。”
白奕叹了声。
“沈总,慢慢来,时间会让你慢慢忘记的。”
—
如果思念是一种毒,那对沈郁寒来说,便是蚀入骨血的慢性毒。
毒药每天以疯狂的趋势一点一点地沁透他身体的四肢五骸,乃至所有神经。
白奕说时间会让他逐渐忘记,可随着时间的过去,不过是加深他对她的思念,每日午夜梦回的惊醒,不过是从梦魇里带出怅然和别离,最后留给他的只有空虚和痛苦。
自从江晚梓死后,沈郁寒就患上了睡眠障碍。
他在家里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所以那天在院子里梦见那姑娘在院子里浇花后,虽然是噩梦,但他似乎做这种梦做上了瘾。
他想她,但见不到她。
好像只有每天做梦梦到她,他才能缓解这天中想见她的蚀骨思念。
所以,他开始每个午时都待在院子里休憩。
酷暑热夏,他渐渐闭上眼,开始在梦中搜寻她的身影。
寒冬腊月,他也渐渐闭上眼,开始在梦中记下她的样子。
他不想忘记她,只能拼了命地把她的样子深深刻进脑海里,直到日如一日、年如一年,从初春到热夏,从热夏到凉秋,再从凉秋到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