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呼吸一沉,抑制住心口的泛痛,回了个“好”字。
不过几天时间,沈郁寒的脸色又憔悴了很多。
氧气管插入鼻腔,他浅浅的呼吸着。
“晚晚,展信安。”
“当……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已经走了……”
……
男人声音很小,每说完一句话都得大口大口喘气,才能继续往下说。
他拼尽了全力去表达对江晚梓的不舍,且独独不敢表达对江晚梓的爱意。
白奕明白。
这是一封诀别信。
沈郁寒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如若表达喜欢和爱意,会让那个女人悲痛欲绝,让她永远都走不出失去他的痛苦中。
所以他隐忍、抑制,只敢跟她表达对她的不舍和……如果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会变成怎么样。
他希望,江晚梓不因为他的离开而悲伤痛苦,这样的感受他曾体验过,可他的死早已注定,他只希望她能一辈子平顺城遂。
……
圆珠笔的滚轮在信纸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病房内静谧,耳边是沈郁寒很轻很小的声音,白奕脑袋低垂,手写的动作不停。
他仅仅是提前替江晚梓体验这场诀别,那难过和痛苦就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更不敢当江晚梓展开这封遗书后的悲痛。
鼻腔泛着酸意,眼眶有湿意袭来,白奕吸了吸鼻子,抑制住那即将掉下来的眼泪。
沈郁寒说了很多很多,好像永远都说不够似的。
白奕也写了很多很多,直到一页信纸写满翻动新的信纸,沈郁寒声音才顿住。
他手也随之顿住,白奕抬头。